一路上也沒有什麼事發生,隻是淡淡的趕著路。越走越至荒山野嶺,晚上沒有半瓦遮頭,沒有半磚立地,隻是草草在樹林外,生了火,獵了野味。
望著在岸邊半蹲的君淩風,慕輕紗也想前去幫忙,藕臂卻被一隻小手緊緊的纏住。她無奈的轉過頭去,“小俏,我要去幫忙呢。”
“可是,你們剩我一個人,我會,我會很怕......”陳小俏無助的低下臉,小小的扁著嘴道:“要不,我也幫忙好了。”
“好吧。”
“喳喳......”肥大的麻雀撲閃著翅膀,垂死掙紮不停。隻見君淩風把麻雀的身抓實在手上,一手拿劍,割了喉,鮮血立馬濺了出來。估計君淩風也是毫無所料及,鮮紅的血濺在衣衫上,化開點滴紅印。
“喝!”陳小俏驚嚇一聲,嚇得再次躲到了慕輕紗背後,腦袋也黏進了她的後肩上。陳小俏其實並不膽小,隻是很怕君淩風的閻羅臉而已。而且,從小對著鳥語花香的她,根本不能看到小鳥的慘死。慕輕紗望著那隻死狀“慘烈”的肥麻雀,旁邊還有好幾隻割了喉的麻雀。這下手,有點狠呃,可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_⊙)?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嘛。”一副經驗十足的口吻。
君淩風手邊的動作沒有停,開始拿劍刮起毛來。
“那個毛,不是改拔的嗎?”慕輕紗輕推開陳小俏,蹲在了君淩風的身邊。
在她幾乎以為君淩風不會應她的時候,他才開口:“你會?”平時在野外,有了興致,他會去獵幾個野味,和手下烤著吃。可是,處理野味上,他從來就沒有動過半根手指,自然就不知道如何下手了。
“呃......”背著的火光多少隱去了鮮血的猙獰,她抖著手伸出來,秋風刮在手背上,她才驚覺,真的好冷好冷了。“我想,應該是要拿水浸一浸,再拔毛的。”
君淩風依言,把斷了氣的幾個肥麻雀,扔進河裏,隨後撈了上來。君淩風望了她一眼,她懂,意思是,現在要怎麼辦?呃,她也不會啊。可是,那樣,那樣,誰叫她亂出主意。
手碰到濕漉漉的麻雀上,她心內默念“大悲咒”,替肥麻雀們超度開生。“南無阿彌陀佛,麻雀先生、小姐們。情非得已,來生投胎好好做人吧......se”最後那聲,因為冷而發出。
君淩風已在一旁開始拔毛,扯著那毛,卻隻能拔出零星半條,冷箭向她掃來。慕輕紗在那搗鼓半天,也是拔不出毛來,她不安的低下頭去。“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去弄。”突地,她抬起螓首來,漾滿笑花:“不過,沒關係,我可以學的!”
好不容易,終於把肥麻雀烤好了。當然,其中也經過無數次的生熟實踐,三更半夜,才拷出來至少是能吃的成果。這回,鬧別扭的卻是陳小俏的胃,她撐在一邊,嘔吐不停,怎麼也吃下不半口香噴噴的麻雀肉。
君淩風無動於衷的咬著肉,眼神散迷在火光上,思緒已不知飄向何處,完全沒有看到一旁的兩人。
“小俏,有這麽難受嗎?”慕輕紗拍著她的背脊,半擔憂半緊張問。
“慕公子......我吃不下......”陳小俏聲音虛軟,嘔吐完,才覺得腦袋有些昏沉。胃也更難受了,越餓越抽著泛疼。
“先去岸邊洗把臉。”她攙扶陳小俏起來,來至岸邊。濕了手絹,撥開陳小俏前額的碎發,輕柔的抹著她的臉蛋和唇角。
冰冷的手絹觸醒了神容,陳小俏迷茫的望向慕輕紗。眼眸一對上她,就墮入迷戀的情網之中。他是那麼溫柔的觸碰著自己,這種感覺,是多麼的幸福。陳小俏的心跳得更快了,唇角綻開甜蜜的弧度。
“吐了那麽多,現在一定很餓吧?”
“嗯......”慕公子還是那麼溫柔體貼嗬!
摸到嘴角的笑痕,慕輕紗頓住了手,察覺到有道熱切的眸光,抬眸,也對上了陳小俏的眼內。分明明看到了陳小俏眼內那越發不尋常的火焰,跳得那般活躍,活躍得讓她驚覺。手剛想縮回,卻被陳小俏抓住;話還沒有開口,陳小俏已先開口。“慕公子......”
慕輕紗急急的扯回手,先發製人道:“小俏,我看你是很餓的了。我去前麵樹林找找看,有沒有你可以吃的。”驚惶站了起來,不待陳小俏回話,她以邁著慌不咧的步子,往黑暗的森林奔去。再不走,怕且誤會更大了。陳小俏現在這種越陷越深的狀態,她不得不惶恐啊!說又說不清,講又講不明,要她怎麼去解釋?
慌慌然間,身已處於一片黑暗之中。原本在外麵,月光和星星是很明亮的,進到來林子後,參天大樹已遮蔽了所有的光線。很明顯,她看不到事物不單隻,還悲催的迷路了。迷路在這片野嶺裏,怕且任務還沒有完成,就已經犧牲掉了。
不作無謂的掙紮,她隻好蹲坐的地上,依稀靠到了一座大樹上。雙手環抱著腿,她低歎了口氣。怎麼她一直都在作悲劇的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