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周圍此起彼伏的怪聲,夾帶著各種動物的叫聲,不毛骨悚然都不行了。冷颼颼的,更是讓她起了一身皮疙瘩。閉上眼眸,不敢去迎接黑暗的“擁抱”。這樣,讓她覺得害怕的不是那些野獸,而是迷茫的心境。前一刻還活躍著的情緒,真正遇上孤獨的時候,她才暴露出本性。那就是害怕孤獨的本性。她說,她會放下一切陪他孤獨,這個承諾,可以堅持多久?
信念還是被恐懼擊垮,她倏地睜開雙眸,迎接她的,還是那無邊際的黑暗。從足底恐上頭頂的恐懼,讓她暫時忘了去想這些心事。在這種危險的環境裏,她剛才是怎麼做到分心的?君淩風一定會來救她的,她相信命運的安排,她相信那句,“和君淩風一生一世的糾纏。”這是目前唯一能抓住的浮生命丹了。貌似,越想他,分心就越大,恐懼就會越是遠離......
睜開眸還是黑夜,肚子鬧空城計得厲害,她在地上摸索了下。手觸到些葉子,再爬摸,光滑圓實的觸感,應該就是果實了。拿過嘴裏,輕嚐一口,淡味的果實,將就著先填肚吧。
記得自己好像吃了好多好多果實,吃完又陷入昏睡中......
君淩風找到她的那一刻,她沒有眼淚,少了情緒,臉上隻是沉靜。而後,她不顧一切的伏入了他的胸膛。胸膛傳來的觸度,是她身子的冰冷,連貼著他耳邊的臉蛋,也是生得冰凍著的。心暗抽了下,他終究沒有推開她。“我知道,你再恨我,也不會拋下我的。”出口的話,已經是苦澀得不能的極限了。
意料中會得不到他任何的回答,至少,他不再推開她,這已經足夠了......
抬眸,這才看到了光明早已涔進了樹木間,斑斑點點,射得眼睛有些生疼。她轉已望向他。“現在是什麼時刻?”
“又是一個夕陽。”君淩風冷淡道。
“原來,這麽快就一天了。”她垂眸喃喃道。
君淩風不答話,俄頃,她想起了什麼,道:“你找我很久了吧。忘了謝謝你了,淩風,真是給你帶來麻煩了。”
君淩風硬了一下臉上的線條,他才記起,剛入林時的氣憤,冷凍徹骨道:“慕輕紗,你再這樣任性妄為,我保證,下次絕對不救你。”
“我也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她揚起笑花,一臉討好道。
君淩風又不說話,慕輕紗望著他冰冷的側麵,蠕動著唇瓣,還是沒能說出話來。他心情不好,她也不懂去安慰他。不知道是不是走得太快的緣故,她感覺這段路其實很短、很短。依現代的話來說,不過幾分鍾。也是,在黑暗的情況下,她胡亂撞進來,也不會走得多遠。
出至林邊,卻見捂著嘴,哭腫了眼袋的陳小俏,和自己一樣,她也不由分說的撲到了自己的懷裏。再次發覺,陳小俏的一切舉動,就連言語間,都在在透著自己的影子。“慕公子。對不起。我下次再也不任性了,我該把那些鳥肉都好好吃進肚子裏的。也不用害你消失了七天七夜了......嗚嗚......”
聽到這裏,慕輕紗已聽不清陳小俏後麵的話。她隻聽到七天七夜四個字。這怎麼可能,那段路程,明明就很短,再怎麼走,也不至於走上七天七夜。心頭浮起的想法,她馬上壓下。“小俏,是不是哪裏搞錯了?怎麼可能七天七夜了?最多也是一天一夜而已。”
“怎麼可能搞錯了。我求了君老爺好久了,最後,我想回去找爹爹的時候,君老爺才......才......”陳小俏咽著哭腔,說道。
如雷般的消息擊倒了她最後的一絲自我欺騙,她抖索了一下身子,多日來荒宿都不覺得冷。這刻,居然覺得寒意直逼上,滲透全身,膚膚佳寒,孔孔佳痛。君淩風可以對她冷漠到這種程度,
手捂住抽痛的胸口,衣襟一寬,滑落一粒青色的果實。陳小俏撿了起來,端詳了片刻。“這不是神秘果嗎?吃了能使人昏醉的果實。爹爹最喜歡加在酒裏了。”
昏醉的果實!?她懂了,難怪過了七天七夜都毫無所覺,原來,自己這七天都在昏昏沉沉的。
“淩風——”事到如此,她還是做不到去責怪他,去罵他一頓,或者從此離去。她變得越來越麻木,越來越逆來順受,一切都隻為能打動他的冷情。她告訴自己,君淩風隻是接受不了失去所有一切,包括最深愛的女子,才會這般冷血而已。隻要自己能讓他感受到太陽,到時候,她就可以和他一起感受光明的照耀,一定可以的,可以的......
“回揚州,帶著你們,隻會是個負累。”人已比話拋得更快,慕輕紗還是不依不饒的追上去。“天涯海角,孑然跟著你,我也會跟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