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州越來越亂了……
“當家的,當真不回翠綠樓了麼?廖爺在那裏侯了你一天了。”走在後麵的紅苗問道。其他兩人都在兩旁撐花。
“不回。”翠綠樓是她手下的一間客棧,最近她最常去的地方,包括食宿都暫住在那。不是她想逃避,而是見無可見,到不如讓廖澤岩冷靜下來。
三個丫鬟跟著她一路走,一路問。“當家的,這是要去哪?”這十一月沒有一天不是在下著鵝毛大雪,放著暖烘烘、香噴噴的樓閣不歇息,偏要逛在街上,她們是怎麼都不會明白當家的心思。
樓萬胭突然停了下來,戴著繡金麟的黑邊紫底手套往前方一指,“按空置著的荒地來說,這塊地應該是目前齊州最大的地了吧?”
幾個丫鬟都不明所以的點著頭,道:“是啊。”
“給我安排見這塊地的主人。”
要郊外的一塊空地,當家的,這是要做什麼?
翠綠樓外,裏一層、外一層包圍著重重精兵。
馬首前,一個同樣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從馬上跨下,踏上樓階,直往樓閣而去。
廖澤岩站在二樓的樓台前,望著下麵大街,一旁的隨從也不敢出聲說話。因為他們都知道,廖爺在等樓萬胭……
中年男人來至廖澤岩身後,抱拳半跪下道:“廖將軍,屬下有命,必須帶你回京複命。”
“要我允你,先得讓我等一個人。人來我就走,人不來我就不走。”說著話,眼下還是一眨不眨的望著下麵。
他是跟了廖澤岩二十年的副將,他看著廖澤岩從一名小兵發奮到將軍的全過程,他熟知廖澤岩的脾性、品行,也是廖澤岩的好友之一,這樣的他,都是搞不懂廖澤岩的行為。
“當家的,真的不回去嗎?廖爺肯定還在那等著的。”三人悄悄的打了一個眼色。
“是啊,當家的,時候不早了,不如回去吧。”綠柳說。
“當家的,廖爺從來沒有這麼等過一個人。”黃花說。
“就是知道他過於沉迷了,所以需要他冷靜下。我說過很多次,樓萬胭、今生隻會孑然一身。還是那句話,勉強不會有幸福。若是再多嘴,我就把你們都趕回去。”
齊州這麽大,她卻覺得找個定身之所都難。是不是該有離開這裏的一天,一切的恩恩怨怨都隨雪紛飛?
她沒有想過會在這裏見到他。
她也沒有想過,手下這麽多的客棧,她偏偏繞到了他對麵的客棧。
她更沒有想過,他會在她的客棧喝醉。他的酒量一直都很驚人,恐怕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最難以擺脫的她也終於肯放過他了,他還有什麼好愁的!?
他坐在最靠近樓梯口的位置,若要經過,必須要從他的身邊繞過。
他滿臉紅潮,雙眼迷離的望著她的一腳一步,平靜的心不複存在,她幾乎就要轉身下去。
而她,不知是為了證明自己已經對他沒有感覺了,還是讓他看到現在的他和她對比是多麼的諷刺,一個狼狽賣醉,一個風光淩麵,總之,她鬼使神差的邁上階梯最後一步。這一步,卻導致她往後的萬劫不複。
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把不會武功的她撈入懷裏,而後從奔向二樓,往下跳了下去。
身後三個丫鬟慌忙拔鞭追上,三道嬌俏的身影從二樓翻落。
“你這是要幹什麼?”這個懷抱,她隻覺得很陌生還有久違的溫暖?
“你擾亂了我的生活,現在就想逃?”他陰陽怪氣的說道。
她不想再裝傻,也不想再矯情造作,直接問道:“你想我回到你身邊?”妄想!
腳下的輕功加快,眼睛緊緊的盯著她。若他沒有看錯的話,雖然她此刻雙眼平靜,可是剛才明明就閃過一抹痛楚。他是想她,想著她回到他的身邊,為何就連喝醉了,那句挽留也難以出口?
他的話還沒有來得及回答,身後的三女已經趕上來,並同時伸出鞭子,向君淩風的背脊一甩。
原本他可以躲過,卻因為想得太專注了,背脊結實的挨了三鞭。本就心口煩悶沉痛,充滿力道和內力的三鞭讓他氣血翻騰,全身泛痛,嘔出一口鮮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