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什麼呢?”一個似笑非笑的聲音響起,青青錯愕,抬頭,是那張似曾相識的臉,秀美帥氣。“日記?秘密?我不看!”他淺笑著,目光清澈如水。那明媚的笑容讓青青片刻失神,為何如此熟悉?僅僅是因為他如鄰家哥哥般的親切感嗎?
“任可?任可......”青青反複吟哦著這個名字,搜索著所有的記憶。
“嗯,是任可。哪裏不對嗎?”他詫異地望著有些魔怔的青青,不明白她為何如此激動。
“澄子......澄子哥?”激動的青青嘴唇顫抖著,無力的試探性的擠出了那個好久不曾叫過的名字。
他詫異地望著顫抖的青青,她脆弱淒美的有如寒風中瑟瑟的蝴蝶,那麼讓人心疼,他卻無能為力。“我是青青啊。你不記得了嗎?不是楊青青,是方青青啊!”青青抓著他的雙臂無力地搖著,像抓住丟失已久的心愛的瓷娃娃,不再舍得放手。兩行清淚滴在任可的胸前,慢慢揉碎了他的心。
他似乎明白了她為何如此激動,也似乎找到了安慰的方法,他緊緊擁她入懷,忘情的輕輕喃語:“我當然記得,我當當然記得......”他隻想安撫這隻心碎了的鳥兒,已完全忘了其他。遺落在地上的日記本在風中沙沙翻頁,靜默地等待主人。
少年擁著少女,忘了時間,忘了喧囂,忘了除少女以外的世界,他甚至忘了是在校園。
“班長和團支書談戀愛,還到處招搖?”“沒看錯吧,就是實驗班的那兩個風雲人物,真是人不可貌相!”“在校園裏就公開卿卿我我,實在太丟我們班人了!”“雖說是郎才女貌,也得分場合呀!”
陽光像利劍穿透了玻璃,刻在胡班主任的辦公桌上,刺眼。早戀對於有了二十年教齡的他來說,早已習以為常,但對於剛開學就公開與老師唱反調的班委,他還真是沒見過,他暴跳如雷:“你們是誰?你們是學生,你們是班委!這裏是哪?這裏是學校,這裏是全校的實驗班!你們是班裏的佼佼者,你們看,你們都幹了些什麼!”他手上的書重重地摔在辦公桌上,頗具氣勢。
青青靜靜地等待著更凶的暴風雨,咬緊了嘴唇,她心裏很坦然,既然解釋不清何必解釋。
“任可,你說說是怎麼回事?”胡班主任淩厲的問。任可愣了一下,不知怎麼回答。“說不上來?還是不屑一說?”依舊是沉默。“好——好好——是我選的好班長!你厲害!信不信我馬上撤了你,可用之才多的是,像陳黎——”話音未落,辦公室的門被猛然推開,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陳黎,看到說到就到的曹操,任可撲哧笑了。
扭送陳黎來的是學校以嚴厲出名的副校長,掛彩的陳黎衣衫不整,眼中的戾氣依舊不減,憤憤的望著任可。
“胡老師,這也是你班的吧!”副校指了指陳黎,輕蔑地明知故問,“我什麼都不說了,隻提醒胡老師一句,學校可是把本屆最優秀的學生都交給你了!”說完頭也不抬,重重地甩上門,揚長而去,留下氣的臉發青的胡班主任。
辦公室的空氣仿佛已不再流動,如盛夏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沉悶。胡班主任看著眼前的三位“得意門生”,一句話也說不上來,隻痛恨是誰提案了不能體罰學生這一荒唐法規?他突出的青筋暴露著,抖動著,告訴每個人:他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