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度是個孤獨的女孩,從一降生時的體弱,到好靜得出奇性格,她的童年格外安靜,沒有玩伴,沒有笑,也沒有淚。
直到有一天,澄子哥出現在她的世界,那年她六歲,他七歲。
澄子哥是來山區爺爺家度暑假的。澄子哥從城市來,對山區一切都感到新鮮,而他對於山區的孩子來說也格外新鮮,他會很多,他知道很多,沒幾天,他就成了公認的孩子頭。
山區的盛夏也依舊是初夏時的清新。
午後,小小的青青倚著一棵大樹假寐,鳥兒一如往昔歡快的歌聲絲毫沒有預兆那個下午的特別,她甜甜的閉著眼睛。突然一顆未熟的青色的果子重重地砸在了她的頭上,她像受了驚得鳥兒,慌忙起身。這是一個又一個孩子從樹上滑下來,最後下來的一個男孩比誰都高,都幹淨,都白皙,顯得卓爾不群。他就是澄子哥。
他好奇的打量著青青,這個頭發些許蓬亂,衣著破舊,卻臉蛋粉紅,眼睛明澈的小女孩,頤氣指使地問:“你是誰?z怎麼從不和我們一塊玩?”
青青怯懦地不敢答話,從旁邊蹦出來的一個小胖子男孩不屑的說道:“她是被神仙下了咒的髒小孩,大人們都不讓跟她玩!”
澄子哥鎖緊了好看的眉毛,“哪有什麼神仙,什麼咒,我說了,從今天起,都必須跟她玩!”不隻是孩子天性中的同情還是其他,他不顧其他孩子的阻攔,倔強地拉起她的小手,給了青青第一股來自同齡人的溫暖。
其他的孩子懾於大人們的壓力,依舊不敢和青青玩,澄子哥總是離開孩子群,單獨陪她玩。
“我今天去摘野果了,樹真高,我第一個爬上去,摘了最好的果子。”他說完就像變戲法似的拿出一顆又一顆熟透了的果子給她吃,那果子好漂亮,青青不舍得咬下,“快吃,吃完了我明天好再去摘。”
第二天,他又去掏鳥蛋了,其他的孩子都把鳥蛋燒著吃了,他不舍得,告訴青青,“我們一快把小鳥兒孵出來好不好?”
“今天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他說完就緊緊拉著青青,一路飛奔,青青在後麵大口的喘息著,差點沒跑死。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被眼前的美震撼了,征服了,漫山遍野的紫色花,叫不上來名字,深紫色覆蓋了兩個幼小的世界。
他們盡情笑著,玩累了,坐在花叢中喘息,淡淡的香氣包裹著他們。
“澄子哥,你不怕神仙,不怕咒語嗎?”
“我當然不怕。”他有著小男子漢小小的勇敢。
“可我很害怕,人們都很相信你爺爺的話。”澄子哥是老神醫的孫子。
“我不相信,我已經告訴爺爺了,等我長大了,你也長大了,我就娶你。”他說的理所當然,篤定地定下了一個七歲的孩子天真浪漫的約定。
青青的臉更加緋紅了,她看到過別的孩子們玩過家家,可從沒有人讓她扮演過新娘,從沒有人看到過她心中小小的向往,而今天澄子哥給她的童年一個小小的希翼。她撫摸著澄子哥戴在她頭上的花環,小心的問:“那他怎麼說的?”
“他什麼也沒說,隻是笑。”是啊,誰會把一個七歲孩子關於婚姻的承諾當真?或許隻有青青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