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雲盛和榮河兩國又打起來了,我們楠城也屬雲盛邊疆一帶,怕也得受些影響了!唉,有這力氣不如和魔族打去,人心不古啊!”說這話的是個幹瘦的老頭,一張幹巴巴的麵皮繃在臉上,烏紫的嘴唇上下動著,表情似有唏噓。他套著件青布衫,像是個管家般的人物,看起來也確實精明能幹。
而被喚做先生的,竟隻是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她端坐在木椅,看著本書,卻更像是個人物。
她叫墨循,女字旁的那個她,卻不知何故做一身男裝打扮。
此時她看得很認真。書頁是輕輕地翻著,陽光是淺淺地散著,人也是靜靜的坐著。她像是一幅靜好的畫,不加濃色渲染,不用深情留白,就像一盞茶,或是一杯清酒,用梅子青的壺盛著,倒出,那清澄的水便緩緩地流下,美好如人生初見。
人若想永恒,不是煙火燃盡一切熱烈的曇花一現,就得如那水,細水長流,包容一切,有著海納百川的雍容和霸氣,顯然,墨循便是後者。
“嗯。”她的聲音很輕,輕到仿佛一出口,便化作幾許煙霧繚繞,散開了去。疏離而清冷,帶著近乎赤裸的不在意。
“據相關情報上來看,這仗規模盛大,戰況緊急,好像連靈王都參戰了,不過更糟心的是,雲盛的天才太子君長天和段家老幺段蕭風剛好曆練經此,去長了長見識,然後,然後居然就失蹤了,可把那雲盛皇帝急的,連靈皇都派出去找人了,聽說已經在實施地毯式的搜索了,不出七天就該到我們楠城一帶了。”也不知墨循有沒有在聽,總之德伯講的是繪聲繪色,仿佛他是親眼見的那刀光血影的場麵似的,而每當到了核心處那聲音還會拔高幾個音兒,然,墨循僅是神色淡淡的又翻了一頁書,連個眼神都沒給。
德伯卻也不覺得尷尬,不僅是習慣了,事實上,他皮厚著呢,別看他瘦。
“不過最可氣的便是那些負責搜查的官員趁機四處斂財,再這樣下去,怕又是一陣民聲怨道咯!”德伯舔了舔幹燥的嘴唇,似乎終於覺得有些渴了,這才停了一停。
“搜到楠城了?”
“沒。”似乎意外墨循竟是有認真在聽,德伯幾乎是反射性吐出這個字來,他笑了笑,正準備問接下來該怎麼辦的時候……
“那就由著他們吧。”這話大氣,完全不像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隻覺那一身白衣單薄,枯坐在原地,慣常帶著幾分書卷味的少年多了些許人氣兒出來。
“啊?”
“對了,容堂分院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要不要對國家大事這麼不上心,瞧這話題轉的。
“很好。”然而德伯的高效率回答才叫做毫不猶豫,仿佛他們一直談論的便是這個話題一般的輕鬆自然,也是醉了!
沒出息!
挑眉,“德伯你剛才一定在心裏誹腹我吧!”
“先生你真幽默……嗬嗬……”這是有讀心術是吧!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