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打開門,淚眼婆娑的看著滿臉沮喪的女兒,“小薇,也怪你,什麼專業不好學,非要學法醫,學了也就罷了,告訴人家你是醫生不就得了,非得告訴人家你是法醫。”
“媽。”她故作委屈樣,嘴一癟,垂眸故作流淚樣,“醫生和法醫,不一樣。”
她話沒落,一根極為有力的食指已朝她額頭戳去,“有什麼不一樣,都是個醫。”收回食指,放低語調,似乎是為了勸說寶貝女兒下次再相親時,別再說自己的職業,林媽媽有些底氣不足的小聲嘀咕,“不過一個是對著死人,一個是對著活人。”
“媽,這當然不一樣了,你不都說了,一個是死人,一個是……”
“噓,小聲點。”林媽媽一把將女兒拉進門,可千萬被讓樓上的張阿姨知道她是法醫而不是醫生,要不後天的相親對象就不見而亡了,朝女兒白眼一翻,“管他死活,反正都是人!”
林薇那後半句話,就這樣被硬生生的塞回肚內,就這樣,她又奔赴了本年度第十五次相親。
用她的話說,她的桃花命何其悲慘,她的婚姻路何其坎坷。
其實今年所見的十五個人中,拋開眼前這相貌俊朗的,也不是個個都歪瓜裂棗,比如第八個就不錯。
據說是名律師,長相斯文,思維敏捷,一番交談甚為愉悅,壞就壞在最後,當那男人慷慨其詞談起自己如何打嬴某場官司時,林薇的職業病也跟著犯了,附和他將當時受害者的慘狀重複了遍,“他屍體被發現時,已經高度腐爛,頭顱上有個小洞,但那卻不是致命傷痕,致命的是腹腔那一刀,腸子……”
她話沒落,方才還神色清朗的男人,已臉色慘白,抓起麵前的桌布就是一頓狂嘔,最後極沒禮貌的落荒而逃,招呼沒打,更沒買單。
就這樣那頓本是AA製的高級西餐,最後就由她一個人買了單,花費了她小半個月的工資,她心痛啊,抓狂啊,那萬惡又可愛的票票啊,是她養老的資本啊,以後老了還要靠它啊,就這麼刷的無聲無息的沒了,早知道還不如扔到河裏,至少那樣還能聽到“咕咚”聲。
“林小姐。”一句低沉而賦有磁性的輕喚,拉回林薇飄遠的思緒。
她緩緩抬頭朝眼前幹淨清爽的男人看去,算對方才走神的抱歉,朝他微微一笑,繼續攪拌手中咖啡,步入正題,“你知道我的職業嗎?”
楚冰卿一愣,顯然沒想到眼前的女子會直接開口,步入實質性的談話,的確是大齡女青年,想嫁的心情如此迫切,不含蓄,不嬌柔,不做作,直奔主題,雖有些驚訝,卻依然嘴角蓄笑,風雅十足,“醫生。”
林薇聞聲頓住手中湯匙,朝二樓忿忿看去,果然又騙人了,她就不怕生米煮成熟飯後人家要回鍋,難不成她還當真能在結婚前,與男方來一紙協議,上麵赫然寫明,“貨物出門,概不退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