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啟的言外之意,聰明的淩博天怎麼會聽不出來呢?不過,既然他認定的事,就不會輕易改變。淩博天臉上蕩漾著的暖暖的笑意,似乎要將鴻雁的心融化,他故意擁緊鴻雁,眸中夾雜著些許的挑釁,若無其事地掃過東方啟。
淩博天大無畏的態度,著實將一向沉穩老練的東方啟氣得不輕,他咬著牙,慢慢握緊拳頭,看著摟著鴻雁纖腰的那隻大手,恨不能馬上衝上去,將他折斷。
一直沉默的上官雲清,猶在不死心地遊說著:“皇上屈居草民的鏢局,恐有不便,依草民看,還是算了吧。”
東方啟詫異地看著上官雲清,正待反駁的時候,一旁早已不耐煩的柳三隨,忽然走近上官雲清,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大呼道:“我說你個上官小老兒,老人家該說你點什麼好呢?走走走,老人家我覺得有必要和你好好談談。”柳三隨一伸胳膊,將上官雲清的手臂夾住,連拖帶拽地將他帶了出去。
鴻雁的閨房裏,隻剩下兩個虎視眈眈的男人,和一個看似沒心沒肺、卻在暗中不安的始作俑者。
東方啟慢慢靠近他們,眼睛狠狠地盯著淩博天,這個不知死活的男人,他和丫頭的親密讓他妒忌,明明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現在卻依偎在別人的懷裏。
偷偷瞟著東方啟憤怒的眼神,鴻雁的心莫名的狂跳,說不清是害怕,還是什麼,總之,她的心很亂。時間總是流逝的很快,快的像雷雨天的閃電,轉瞬即逝。眨眼之間,已經有半年多沒有見到這個男人了,如今一看,他的變化很大:那俊逸白皙的臉龐變得瘦削,深如浩海的眼眸變得暗淡無光,嘴巴的周圍布滿黑乎乎的胡茬兒,整個人失去了光彩,少有生氣。她恨他,恨他把她當做玩偶一樣,耍的團團轉;她恨他,恨他將她好不容易構築的愛情再次打碎;她恨他,恨他讓她再次對男人失去了信任。
所以,她不會給他機會,一絲一毫都不會。
當東方啟逼近淩博天,準備出手打跑他的時候,鴻雁突然驚叫著奔出屋外,一路大叫,四下亂竄。
丫頭的突然發狂,令絲毫沒有準備的東方啟呆呆地立在那裏,愣了幾秒鍾。
然而,淩博天似乎特別熟識鴻雁似的,緊隨著她的腳步追了出去,在距離大門不遠處的地方,一把攬住了她。
“鴻雁,別怕,這裏沒有人要傷害你。”淩博天擁緊鴻雁,輕聲地呢喃。
鴻雁埋在他的懷裏,小聲地囑咐道:“博天,不要和他正麵起衝突,你打不過他。”原來,發現東方啟想要再次搶人的時候,鴻雁知道淩博天打不過東方啟,注定會失去對自己的掌控,未免自己重新落入東方啟之手,情急之下,鴻雁裝作發病的樣子,奔了出來。
東方啟遠遠地追過來,眼巴巴地看著身在淩博天懷裏、揚起天真的笑臉的鴻雁,心裏不是滋味。
客廳裏,柳三隨目視著上官雲清,不客氣地教訓道:“我以為我老人家年歲大了,犯些糊塗是難免的,可你不一樣,你才多大啊,也跟著犯起糊塗來了?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們小兩口鬧鬧別扭,你不勸和也就罷了,總不該橫加阻攔吧?”柳三隨一語戳中了要害,說得上官雲清怔愣地盯著他,半天反應不過來。
“小兩口鬧別扭?”上官雲清在心裏暗暗琢磨:“難不成這柳前輩看出丫頭裝瘋的事了?若是這樣,該怎麼辦啊?”上官雲清快速的在心裏想著托辭。
“老前輩想是誤會什麼了,上官隻是不希望瘋瘋癲癲的丫頭給皇上帶來什麼不便罷了。皇上貴為九五之尊,怎麼能用一個瘋女人做皇後呢?說出去不怕人家議論嗎?上官隻是出於皇上的角度,替他著想罷了。實話說,丫頭瘋了之後,上官不是沒請過大夫,隻是每一次都是滿懷希望找來,失望送走。上官也希望女兒能走出那陰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可是沒有辦法啊。您是不知道楚恒的為人,那孩子憨厚老實,對丫頭一直言聽計從,默默的將愛意藏在心裏,然而他就那樣死在丫頭的懷裏,任再怎麼堅強的丫頭,也經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回來沒幾天,丫頭就變成了這副模樣,不言不語,不肯讓人接近,而懷裏永遠死死地抱著楚恒的牌位,那牌位是她回來之初,命令人做好的,上麵刻著‘亡夫楚恒之牌位’,任誰都搶不下來。哎!”上官雲清說到這裏時,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眸光似有似無地掃過柳三隨,謹慎地防備著他。
柳三隨聽完這番話,捋著長髯沉吟著。他本也不確定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隻是故意那麼說,想要試探一下罷了。而上官雲清這番入情入理的話,倒也讓他找不出來絲毫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