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事了?”柳三隨自屋子裏閑逛出來,看到啟兒的表情,猜測著定是有事發生。
兩個人誰也沒有回答他,各自在心裏想著心事。柳三隨狐疑地扯過上官雲清手裏的紙看了看,心裏就明白了:“丫頭這是又出新招了。”
還未等他開口說話,東方啟把孩子往上官雲清的懷裏一塞,說了句:“嶽父,看好孩子,啟兒去把丫頭帶回來!”簡單交代一句,東方啟便縱身離開了。雖然心裏沒有頭緒,可他不能坐以待斃,如果丫頭真的有什麼閃失,他不會放過自己的。平素沉穩的東方啟,在聽到鴻雁有事的時候,心裏慌亂了起來,清晰的頭腦也變得渾濁了。
柳三隨剛想要跟過去,上官雲清忽然騰出一隻手拉著他道:“老前輩,若是想要他們和好,就由著他們去吧,緣分自有定數,不是嗎?”
柳三隨一捋長髯,瞧了瞧上官雲清,微微點頭,表示默許。
東方啟心急火燎地趕到城郊破廟的時候,已是一個時辰以後了。
廢棄的廟宇,狼藉一片,東方啟的心裏仍是沒有找出一絲線索,究竟是誰對當今皇上和皇後出了手。
如一縷清風一般潛進了裏麵,東方啟飛上房梁,審視著屋子裏的兩個身影。
屋子裏到處結著蜘蛛網,地上坐著的背對著自己的身影,讓東方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熟悉的衣服,熟悉的身形,熟悉的長發,都讓東方啟的心窒息,那不是丫頭是誰?
而站在“鴻雁”背後的人,一身勁裝,長發高高束在腦後,表情漠然,頻頻朝門外張望,手裏的劍沒有一刻從鴻雁的脖頸處拿下來。
東方啟屏住呼吸,雙眼一刻不停地盯著“鴻雁”,心裏急速地想著對策。
思來想去,東方啟還是決定現身,來摸一摸這個人的底細。他本想偷襲的,奈何那人的劍一直橫在“鴻雁”的頸項,東方啟生怕那人一時慌亂,誤傷了丫頭。所以,他決定現身。
輕飄飄飛下房梁,東方啟凜然落在“劫匪”身後三米左右的地方,清冷地問道:“閣下何人?”
那人翹起唇角,淡然一笑,啞著聲音冷然道:“你的仇人!”
說著話,那人的劍故意在“鴻雁”的頸項處蹭了蹭,兩眼挑釁地望著東方啟。
東方啟搶上一步,驚慌失措地驚叫道:“且慢動手!你…你有什麼盡管衝著我來,休要傷了她!”
“嗬嗬,哈哈哈,一個瘋子有什麼好在意的?真是成不了大事!”那人幸災樂禍地嘲笑著。
事到如今,東方啟平素地銳氣減了許多,望著那人,逼近一步,冷冷地說道:“你少在那裏幸災樂禍,要什麼條件,盡管開口!”
“那如果我說我要你的皇位呢?你會給嗎?”那人逼視著東方啟,語氣咄咄逼人。而“他”自己的心,也在同時提了起來,忐忑地等著東方啟的下文。
“你是東方智的餘黨?”東方啟斜睨著眼前的“男人”,冷厲地問道。
“你甭管我是誰?”那人不耐煩地挑了挑“鴻雁”的衣領,冷哼一聲戲謔道:“看這般情形,你是不願意給嘍,那麼就別廢話了!”
那人握緊劍柄,剛要動手,東方啟上前兩步大喝道:“誰說我不願意給!”看著那人放鬆了,回眸望著他,東方啟接著言道:“不過一個區區皇位,有什麼舍不得的?隻要你放了她,我全答應你。”
那人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柔媚的眼睛瞬間閃過一絲狡黠,接著冷笑道:“如果你反悔了,再來搶怎麼辦?所以…我要你的命!”
東方啟現在已經站在與那人不足兩米的地方,對於那人的眼神看得極為清楚。剛剛的那抹狡黠,早已被東方啟捕捉到,東方啟不明白,這人的眼神中究竟意味著什麼?
站在遠處,東方啟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那人的眼睛看了好久,直到那人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他才收回目光。心裏有了答案,他也就釋然了,“看來她還是不相信我啊。”
“怎麼樣?”那人見東方啟許久沒有動靜,嘴角彎著一抹譏誚,冷聲地問道。
東方啟輕笑一聲,走近那人,盯著他的臉,說道:“不就是一條賤命嘛,我給你。我就是想要丫頭明白,為了她,我什麼都願意做!”
東方啟漸漸逼近的腳步,讓那人有些惶恐,“你…你可以說給她聽,盯著我幹什麼?”那人指著“鴻雁,對東方啟說道。
說完這一番話,東方啟邪魅一笑,袖中滑出的匕首,反手一握,直直地刺向自己的心髒。
如果不這麼做,恐怕這一輩子都甭想再抓住丫頭的心了。東方啟的心,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想得如此透徹。
“啊!”那人驚呼一聲,跑上一步,想要阻止東方啟的動作,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殷紅的血順著東方啟白色的衣袍向下流,“滴答滴答”打在地上,震耳發聵。
那人慌亂地丟下手裏的劍,撲到東方啟的麵前,眼淚無聲地掉落,喃喃地說道:“傻瓜,真是個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