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名燕的魅力
何鎮邦
我之認識彭名燕,先是讀她的作品,然後才見到其人,並逐漸有了交往。這同認識別的作家過程大致是相同的。唯一不同的是,從讀她的作品到見到她本人其間大概有十年左右,可以說相當長。彭名燕原來就住在北京,與我同住在一座城市,但是並不認識。她從影視表演轉向文學創作之後,也隻是讀她的小說。記得她常在中國青年出版社主辦的《小說》雜誌上發表中短篇小說,我是讀到過的。80年代後期,她的一些中短篇小說結集在中國青年出版社出版,名為《公關小姐外傳》,也曾托人帶給我一冊,我也讀過,但一直見不到她本人。直到90年代初她南下深圳當了深圳市文聯的專業作家,寫出了轟動一時的長篇小說《世紀貴族》,並進入第四屆茅盾文學獎初選作品的行列,我也隻是讀了作品,未見其人。我曾想,這位從演藝界轉入文學創作界的“資深美人”,大概總是有點清高和傲氣,是不大容易接近的。
後來,我終於在深圳一個很偶然的場合見到了彭名燕,並從此有了比較經常的交往,甚至成為可以隨便說說的“哥兒們”。那是1997年初夏時節,我攜患病的兒子到珠海一家醫院就醫,我也順便在那兒治病療養。海天出版社的朋友們得知我在珠海,因此當他們在西麗湖度假村召開出版社的策劃會議時,就邀我渡海去參加。就在那個會議上,我第一次見到了神交已有十幾年的彭名燕。因為有了閱讀作品的基礎,我們就像老朋友一樣聊了起來,毫無陌生之感。因此,當那一年8月中旬我攜兒子取道深圳返回北京時,她堅持要宴請我們父子,記得同席的還有一位來自德國的女畫家,是她女兒畢小燕的朋友,席間話題更多,也聊得更好。之後,她送我一本剛出版的很別致的遊記《日耳曼式的結婚》,記述她飛到德國參加女兒婚禮的經曆,趣味盎然。我回到北京之後,不久她也回到北京,邀同其先生畢加昌及女兒小燕來訪,並邀我到其剛購置的位於北郊溫泉公寓的新居做客,請我們父子吃鄉間的家常菜,並饋贈精美的香港月餅(因此時正值中秋前夕)。這麼一來一往,我們之間的距離驟然縮短了好多。尤其是她的先生,當年曾在銀幕上演過“青年魯班”的畢加昌,謹慎地駕駛著剛買的歐寶轎車,帶我們到溫泉公寓去,一路上目不斜視,不敢出聲,可是到了家後又頗多幽默風趣之語,更是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後來,我同畢加昌之間也交上了朋友,不僅有所往來,也是可以隨便開開玩笑的。
同彭名燕的進一步交往,也可以說對她的進一步了解乃是在她的長篇小說《大腕》加盟於我為海天出版社主編的一套後來流產了的長篇小說叢書“城市狩獵者”,並於1999年秋應邀到深圳參加《大腕》的作品研討會之後。《大腕》寫的是她所熟悉的影視界的各種明星的故事,自然寫得得心應手,為與會的朋友提供了很多話題,也讓我們從一個新的角度來認識作為作家的彭名燕。當然,這次作品研討會讓我更開眼界,也更深入了解彭名燕的,乃是在以下兩個方麵。一是她對人的熱情和細心。她同別的作家不一樣,像這種研討會,她不是坐享其成者,而是親自投入會務工作的,從會議的議程到會後的參觀活動安排,乃至哪頓飯在哪兒吃,她都是過問並參與籌劃安排的,而對於與會的每一位,她都根據她細心的了解給予關心和嗬護,使人感受到友誼的溫暖。二是她到深圳短短的幾年,竟然那麼快地打開局麵。在她的作品研討會上,市委領導、文聯領導全部出席不說,作為市專業作家的“五朵金花”無一例外全部出席,足見其人緣之好。而從會後安排的參觀活動來看,她在深圳各界都有了很靠得住的朋友,他們都誠心誠意地願意幫助她。這一點更是不簡單了。
兩年之後的2001年,彭名燕的第一部寫高級幹部優良作風的長篇新作《楊門家風》由中國青年出版社出版。此作無論是選材的角度,還是人物形象的塑造,均有新的突破。我很快在《人民日報》和《深圳特區報》發表了評論,並幫她策劃了一個新的作品研討會。是年9月底,當我和一些理論界、評論界的朋友訪台途經香港回來,便在深圳稍作逗留,參加這一研討會。會內會外,我仍然強烈地感受到彭名燕獨特的魅力。尤其是在此會開過的兩個月之後,我和一些彭名燕也熟悉的朋友應邀再度到深圳參加女作家燕子的“新都市風情係列作品研討會”,會後彭名燕堅持要請我們吃一頓飯。席間,她與《當代》執行主編常振家相繼引吭高歌,雖無卡拉伴唱,隻能是清唱,卻也唱得相當熱烈奔放,歌聲此起彼落,讓我們度過一個難忘的愉快的夜晚。這是彭名燕多才多藝和熱情奔放的一次表現,也從另一個方麵認識到她的魅力。
邵燕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