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未希在城裏晃悠了幾日,眼看著身上的銀兩都快用光了,關於如何入宮的事情卻依然絲毫沒有頭緒。
不過這幾日在城中倒是聽到了不少關於當今皇上的傳言,都說當今聖上雖然勵精圖治政治清明,但性格卻過於暴唳殘忍,且很少親近女色,故而即位這麼久後宮卻人丁稀薄,更有甚者,底下竊竊議論著,這皇上許是有那龍陽之癖。
錦未希隻覺得陌生,記憶裏那個人還是溫柔如水的模樣。會拉著她的手帶她去買糖葫蘆,會寫動人的情詩念給她聽,會不遠千裏裏尋來奇花異草隻為逗她一笑。
可那欺騙她,謀害了整個相府,一心想要她死的人也是他。
記憶中的那張臉和那場大火不停的重合,錦未希隻覺得,心口疼痛的快要窒息。也許,他一開始就隻是在利用她,也許她從來都不曾真正的了解過他,也許她始終都未走到他的心裏過。
夜涼如水,錦未希卻怎麼也睡不著了,而那無盡的黑暗壓抑的空氣都像一根尖銳的鋼針,穿刺著她的每一根神經。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害怕黑夜,害怕不知不覺中就跌入那無休無止的噩夢中,至死循環著的恐慌。
錦未希出了客棧漫無目的的在空曠的街道上走著,不知不覺得就走到了街道的盡頭。她深呼了幾口氣,朝那裏走去,灰色的磚瓦淩亂的堆放在四周,泛著黑的木板,依稀還能看到大火燒過的痕跡。斷壁殘垣的破碎,如同這裏的人一樣,不知不覺的就麵目全非。
她顫抖著手撫上那滄桑破舊的木門,一滴清涼的淚悄無聲息的滑過,原來父親和哥哥真的在也不會出現了。
夜栩,我將一整個心都捧給了你,你可以不要,可你怎能這麼殘忍的將它踩碎?
錦未希拭了拭眼角的淚,轉身準備離去,一回頭卻正對上那雙漆黑的眼眸,墨染?錦未希錯愕的看著他,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錦未希,為什麼不辭而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你就這麼不在乎這條命麽?”墨染努力的克製住自己的情緒,開口說道。
“墨染,這不關你的事兒,我不想你卷入這無休止的紛爭中。”
“你不是我,你沒有權力替我決定,再說你這條命都是我的,怎麼一活過來,就想把我丟下?”在七星閣呆了那麼久,墨染的脾氣她多少了解了,最後也隻得同意墨染陪著她。
墨府?錦未希詫異的跟著墨染走了進去,他不是長年隱匿於山野之中嗎?怎麼在長安還有一座府邸?
墨染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開口解釋道:“這府邸是幾日前我剛到長安時置辦的,那時正趕上一位達官家的夫人染上了惡疾,我順手救了她,那位官人非要以千兩銀子答謝,我就隨手買下了這處宅子,日後遊曆也多了個歇腳的地方。”
千兩?錦未希暗暗的咋了咋舌,想著自己那幾兩銀子連吃飯都成問題,心下不由得感慨萬千。
墨染將三片竹簡扔給錦未希,她不明所以的接過,隻見三片竹簡上分別寫著薑,雲,夜,三個字。
墨染見她一頭仍舊是一頭霧水的模樣,繼續開口道:“如今朝堂之上大致被這三家掌控。
薑家乃是開國定遠將軍薑仕升的本營,一直握有強大的兵權,雖這些年來兵權被收回了不少,但仍握有龍,虎,這兩支最強的軍隊,實力不容小覷。
而雲家,雲晟是當朝宰相,其女兒又是當朝皇後,朝堂之上黨羽眾多。
夜家,夜寒灝是當今聖上的九弟,似是皇上有意扶持,因此近幾個月風頭正勁,同時其手中握有練,赤,兩支軍隊,實力雖不如龍,虎,但勝在紀律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