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似乎是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胸有成竹地說:“我們最佳的戰機是在水上對藍軍進行阻擊,藍軍雖勢大,但無一水兵,曾經的一萬軍隊是主公派給他的北方人馬,新增的六萬也都是沒接受過水上訓練的新兵。我相信,在水上的話,我們隻須派一千水兵便能傷及藍火一部分人馬。”
“話是這麼說……”曹操若有所思,“可我們不也是沒有水兵嗎。”
荀彧笑了笑:“主公難道忘記曹洪將軍在前不久攻破江東東麵城池的時候所受降的一千多名人馬了?”
曹操會意地睜大些眼睛:“文若指的是……”
“在占據富春的時候,那裏的守將帶著一千多守軍主動投降,那一千多人馬正是水兵,雖沒有周瑜曾經的水師出色,可用來阻擊不懂水戰的藍軍也綽綽有餘。”荀彧麵帶微笑,所說的計策是他之前就設計好的,從曹洪嘴中聽說這一千多水兵的事後,才忽然想到這一方略。
水上的戰鬥不比陸地,勝負並不主要取決於人數。水戰要通曉戰船更要習水性,在江麵上百萬北方軍隊也不過是隻能射箭,不具備相對的戰鬥力。
曹操是感同身受,赤壁戰時,若自己的軍隊習水性,就不至於那般狼狽了。
正當曹操認為計策萬無一失的時候,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戰船自然沒問題,水兵也有了,可水將呢,總要有人來帶領打仗吧,富春的守將也習水性,可極其不擅長打仗,到時麵對藍火幾十倍於己方的七萬大軍早就嚇得尿褲子了,不然也不會主動投降曹洪
“你的計策很好,但我不得不指出,沒有一個合格的將領指揮,再多的人馬也發揮不出力量來。”曹操剛出現在臉上的喜色轉眼變為了惋惜。
荀彧仍掛著微笑,走到曹操麵前提醒道:“主公莫不是忘了那幾個人?”
抬起頭,曹操的眼睛對上了荀彧的眼睛,從後者的眼中看出了話意所指。那幾個人,他們會幫忙嗎……
“主公何不試試,我相信會得到同意的。”荀彧道。
曹操深吸了口氣,想起自己的軍隊攻破藍火曾占據的江東數座城池時,竟在牢獄中發現了幾位了不得的人物,他們都曾是江東的中流砥柱。
張昭,張子布,孫策托孤時就將孫權托付給了兩個人,一是周瑜,另一位就是張昭。周瑜主要負責外麵的軍事,張昭負責內部的政治,治政方麵能如張昭之人天下寥寥無幾。曹操多次想寫信給孫權讓其殺掉張昭,就是因為曹操擔憂張昭的才能給江東帶來昌盛,治國之能臣當世能有幾人,張昭就是其中之一。現張昭已成階下囚,曹操也很想為之己用,能得張昭那自己內政問題就再也不用多慮了,便能放心揮師天下。
剩下的還有呂蒙呂子明,黃蓋黃公覆,以及江東朝政中的大小官員眾多位,曹操都早將他們接到了舒適的府宅中,不過是從囚禁轉成了軟禁。
藍火的人馬已經壯大到了能匹敵曹操的程度,至少是能匹敵曹操駐在江東的軍隊。所以,曹操出於大局和戰勝的考慮,聽從荀彧的計策,在水上阻擊藍軍,先殺殺對方的銳氣,消耗消耗對方的兵力。
走進一間布置清雅的屋子,曹操首先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一名身穿白袍的人,邊掩上門邊說:“子明傷勢好的差不多了吧。”
屋子中的是呂蒙,上回被藍火重傷後一直被關在牢獄中,自曹操占據了城池才放其出來,又請了從宮中帶來的名醫為呂蒙做了很多治療。從呂蒙的氣質和其能筆直坐在床上的姿勢來看,傷勢顯然好轉了不少。
“哎呦你看看,我來江東怕將士們受傷才帶了宮中最好的名醫,沒想我的將士們還沒享受到名醫的治愈,你就捷足先登了,嗬嗬嗬嗬。”曹操拎了把凳子,坐在床對麵笑著道,想把氣氛搞輕鬆些。
呂蒙拱拱手:“丞相的好意末將心領了。”語氣中沒任何感激,似乎隻是示意表達下對曹操的救命之恩。曹操在漢朝是丞相的官職,故此除卻曹操的部下都稱呼丞相。
拱手的時候,曹操看到呂蒙的左手早已化膿,整個手掌都結了疤,很容易想象到一把尖刀曾刺破了呂蒙的手心,然而這隻手再也沒有恢複如初的可能性了。
“子明的左手可有不自在的地方?”曹操顯得很關切,對待出眾的人才和將領,曹操向來都如此。
隻不過,子明子明地叫得呂蒙心中很不舒服,呂蒙眼睛撇過去道:“丞相直呼我呂蒙即可,否則我真的會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