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南宮峻備好了幾箱子物品,讓管家魏羽給阮伯祖孫送去,然後又派了些人上山查看。
這宅子周圍巍峨挺拔的古柏蒼翠彌天,兩扇斑駁的院門緊閉,魏羽上前扣了幾下。
“是魏管家。”紫塵打開一扇門,細致的麵容有些蒼白,身上仍是那件青布衣。
“阮公子早啊!不好意思,這麼早打擾了。”魏羽笑著,手一指身後家仆們抬著的幾隻箱子,“莊主吩咐給阮伯和您送些應用之物。”
“您客氣了。不過這……,我還是問一下爺爺。”
“唉!公子不必顧慮。”他拱手道,“這是莊主的一番心意,還請務必收下。”
“那就多謝莊主了。”紫塵往旁一側身,將幾人讓進來。院子不大,四下裏溫暖的陽光似乎到了這個門檻便止步了,連吹拂的風都涼了幾分,院中有一棵粗壯的古槐樹,繁茂的枝葉在風中一陣輕微的抖動。
魏羽隨著紫塵進了屋子,帶來的幾箱子物品也搬了進去,阮伯推辭不掉,也就收下了。屋子裏陳設簡單,就算隻有祖孫倆個住,仍顯得過於清簡了些,他四下裏看看,微蹙眉道,“這宅子也有些陳舊了,還是請莊主過些日子將它一並修整了,你們祖孫也好住的舒服些。”
“不用了,這許多年早住習慣了,若是換了樣子反而不自在。”阮伯歎道,“老了,覺得這樣就挺好。”
“那倒也是。”魏羽微點了下頭,屋子裏總有股陰涼,讓人不舒服,既然事情辦好了,便起身拱手道,“那就不打攪了,在下先告辭了。”
送走了魏管家幾人,紫塵踱回屋中,窗外一縷陽光投進來,他環顧一下屋子,又低頭瞧著自己一身裝束,微沉吟,青布衣滑落腳邊,點指一彈,箱中一摞嶄新的衣裳中,一件月白色錦袍憑空展開,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柔順的穿在了他的身軀上。
相鄰的另一處院落裏,一大束陽光照進屋中,妝台前一麵銅鏡裏映出壽兒嬌小甜美的臉龐,翠兒正在為她梳妝,烏發綰做雙環望月髻,飾以花鈿珠翠,淡藍色曳地長裙,腰束素錦坤帶。
旁邊洛瑤一襲粉底素花長錦裙,芊腰素絲帶,正倚在美人榻上拿著本書看。在馬車上顛簸了幾個月,她羸弱的身子現在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氣色也過於蒼白。
“小姐該喝藥了。”隨著嫣兒走進來,屋裏頓時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藥味。
她接過藥碗,習慣性的幾口喝完,柳眉微蹙又拿了幾枚蜜餞含進嘴裏,才又倒下身去,喘勻幾口氣。
壽兒走到近前彎下身,輕聲說,“好些了嗎?”
“我沒事。”她回了一個輕柔的笑,“早就習慣了。”
“什麼沒事呀!這些天小姐身子虛弱的很,每天都要多加一副藥才行。”嫣兒含著怨責瞥了壽兒一眼,“可某些人居然隻顧著自己玩,早把小姐忘一邊去了。”
昨天是沒有顧到洛瑤,壽兒有些理虧,又不甘心讓一個小丫頭教訓自己,抬眼尋向翠兒,心說怎麼這丫頭也得為自己撐個腰,可翠兒卻沒事似的在一旁收拾物品,隻給了她一個後腦勺。還好洛瑤嗔怪了嫣兒一句,那牙尖嘴利的丫頭才止了聲。
“昨天要不是碰到紫塵,我差點就迷路。”壽兒拉著洛瑤的手解釋道,“再說姑姑不是一直陪在你身邊嘛!我當然就放心了。”
“我知道。”洛瑤俏皮的一笑,“一會兒陪我出去走走麼?”
“好呀!”壽兒點了下頭說,“這裏肯定有不少好玩的地方,而且姑姑不在,以後你也不至於總悶在屋子裏,不能出去了。”
倆人說著話時,不知誰在外間屋門上敲了兩下,回過頭就見慕威邁著方步不請自進。
壽兒有些意外,細眉一挑,“二哥來得倒挺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