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苑裏大得像個迷宮,有很多雅致的院落,而慕威選的這一處,陳設上應是女子的閨房,裏麵也沒有太多灰塵,像是經常有人打理收拾。轉了一圈,壽兒決定要住下來,這時就聽院裏一陣腳步聲。
“我就說那丫頭怎麼可能快過咱們幾個。”慕威聲音拔高,“這回非得好好修理下臭丫頭,省得她成天沒事幹,專找咱們麻煩!”
“二哥說的對!”慕博說,“看她以後還能趾高氣昂的對咱!”
慕斐接道,“讓她每日勤手勤腳,早晚都給咱兄弟請安,休想睡懶覺。”
“還有端茶送水,洗衣服拖地呢?”壽兒坐在桌旁慵懶的支著下巴。
“對……?”一腳門裏一腳門外,慕威一怔,抬起頭就看見一張笑得不懷好意的小臉。幾個人頓時泄了氣。
壽兒有些得意,起來走到紫塵身邊,隻及他胸口一般高,就仰著頭說,“這次多虧了有你在,咱們贏了的都有份!”她一指慕博和慕斐,“以後一個月你們就歸紫塵了。”
“這怎麼能行!”他低頭望著她,眸中添了一抹柔和,“剛才都是鬧著玩兒,不能當真的。”
“沒關係,我們倆個願意!”就怕他反悔,倆兄弟一邊一個將他圍住,心裏打著小鼓,若是落在壽兒手裏,肯定挨整。
“別鬧了,你們這不是為難人家麼?”將這一切看在眼中,慕楓站起身,依舊笑容溫和,眸底一絲不悅別人辨不得,偏偏紫塵心若明鏡,一望了然。
“三哥,我們這是願賭服輸嘛!你就別管了。”
“食言非君子所為。”慕朗長臂一伸,搭著他的肩膀,“那我就跟著三弟了。”另一手折扇輕搖,兩兄弟間這賭約也就那麼回事了。
“我……?”慕威剛要說話,就看見慕賢不知何時已經溜到翠兒那裏,斯斯文文的一拱手,“在下就拜托姑娘了。”
“我什麼呀?”壽兒左右瞧瞧,水眸閃了閃,“就剩你了,沒辦法我隻好收下了哦!”
慕威瞪圓眼睛,拿出圖在桌上展開,嘟嘟囔囔,“哪弄錯了呢?”
“我這活兒不多,每天幫著打掃打掃屋子,這個月肯定是辛苦些了,好多東西都要收拾,”
“你別太過分了。”慕威氣道,“有什麼事,等到明天吧!今天小爺累了。”
壽兒得了機會,哪肯善罷甘休,於是倆人又鬥起嘴來。
慕楓無奈的搖了下頭,目光一錯,見紫塵已經不聲不響的拾掇起了屋子,心裏思忖,“還真是勤快!”眼睛掃了一圈,屋裏也沒有多餘的家什用。
“我們這麼多人,怎能就讓你一個忙活呢!”慕朗上前也想搭把手。
“不用了。”紫塵淡然一笑,“隻是簡單的收拾一下,一會兒就好了。”
莊苑中很多房屋因為年久失修已經不能住人,其它各處也有一些需要重新修繕和加固。等家人們安置完住所,又簡單的收拾了一番,時候就不早了,幸好南宮夫人早有準備,晚宴倒也足夠豐盛,為了犒勞眾人一路辛苦,主仆分席而坐,行酒辭令推杯換盞,數月來旅途的辛險便借著一席家宴消減大半。
席間南宮峻一邊與眾人歡飲,一邊說了些今後的打算。眾人對此處都還滿意,隻希望能夠好好安頓下來才是主要。
此時一直並不多言的阮伯卻建議道,“莊主,北邊的房子還是不要住了。”
“老人家為何這樣說?”
“那裏臨近湖邊,對麵就是筆直的山壁,原來是平安無事的,最近卻經常有山石無端滾落下來。”阮伯歎口氣說,“可惜毀了房屋,住在那裏擔驚受怕不說,恐怕是會傷到人呀!”
“您說的極是,隻是這宅子當初選址啟建時聽說是頗費了一番周折,此處也確是一處風水寶地,為何會有這樣的事呢!”南宮峻低頭沉吟道,“看來得暫時將就一下了,當務之急是要上山看看倒底怎麼回事,才好再做修繕的打算。”
這一將就,慕朗幾個就得暫時住在一起了。入夜,稀薄的月光映著屋脊上的青瓦,除了寥寥幾扇還掌著燈的窗子,巨大的莊苑便罩在一團黑暗中。屋內傳來幾人說話聲。
“大伯真偏心。”慕威抱怨道,“憑什麼我們幾個就要擠在一個屋簷下,那丫頭就可以自己住一個大院子。”
“人家是女孩,物以稀為貴懂麼?”倒在床上的慕賢一邊捧著本書看一邊不耽誤發表意見,“再說洛瑤也和她住一起,我們總不好跟大伯說要兄妹幾個都擠在一起。”
“一起住,那個刺兒頭,還不被她煩死。”慕威一臉不耐,“等屋子修好了,我就立即搬到別處去,才不要挨著那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