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店小二最先反應了過來,“回這位客官,樓下現在還沒有空桌,不過有兩桌客人要走,想來等客官的飯菜好了位置也能收拾出來。”
“那便給我們留著好了。”白衣男子說道,“沒你的事了。”
“等準備好了小的上來請三位客官。”店小二的臉上是招牌式的笑容,可是心裏麵卻在嘀咕,按理說看著這白衣男子的性格多半是不喜歡樓下嘈雜的環境的,再說了上房那麼好的環境,又不用費事的下樓吃飯,居然舍近求遠的到大廳吃。
不過老板教育了,客官就是老天爺,客官有什麼吩咐就是什麼吩咐,他是不會多嘴的。
等店小二退下了,一個隨從忍不住問白衣男子,“主子,大廳人多眼雜不說,還亂的很,主子...”
“無妨,看樓下那麼熱鬧,再說了這雲海酒苑這麼特別,你們就不想跟著參與參與麼?”白衣男子淡淡的說,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決定有什麼不同。
之前開口的隨從還想勸說什麼,卻被另一個隨從用眼神製止住了,屋內便恢複了安靜,三個大男人在一間房間裏大眼瞪小眼怎麼說都有些詭異,可是兩個隨從卻沒有想要退下的意思,一副時刻保護主子的狀態。
最後還是白衣男子先開了口,“趕了這麼久的路,你們兩個先回房間簡單收拾一下吧,不必在這裏守著我。”
“主子,您的安危...”
“咱們房間就在隔壁,也沒人知道咱們的身份,暫時還不會有什麼危險,就算有什麼事情我自然會叫你們,不用時時刻刻守著。”白衣男子不由分說的說,順帶還擺了擺手,“你們不要時刻總是擔心著,咱們這次出來又不是肩負著什麼使命,開心一點。”
“可萬一有心人想要趁著這個時候對主子您下手,屬下若是保護不周可如何是好。”玄衣的男子小聲的說,顯然還是被白衣男子聽清了,“你們兩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
知道白衣男子是在開玩笑,兩個玄衣男子交換了一下眼神,“那屬下就先退下了,有什麼事情主子一定要第一時間叫我們。”
“好。”白衣男子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的隨從不像是將自己當作主子,倒更像是把自己當成小孩子照顧了,恨不得寸步不離才穩妥呢。其實他也不是不擔心自己的安危,隻是多年來的經驗告訴他,現在並不危險。
等兩個隨從離開,白衣男子站起來在房間漫無目的踱著步子,細細打量著自己這幾日要住著的房間,見有牆上掛著一幅水墨畫,看了好半天也沒有看出來畫的是什麼東西,十分的抽象。
不過這抽象之中卻好像有一種放蕩不羈的情懷在其中,落筆隻有一個歪歪扭扭的夏字,白衣男子皺了皺眉,知道這雲海酒苑的老板叫夏青,看來這畫多半是出自這夏青之手,這麼想著再看這幅畫,硬是看出了些許的灑脫。
想著之前聽手下的人說二皇子赫連玨有意拉攏這夏老板,卻屢次遭到拒絕,雖然不知道赫連玨都用了什麼手段又吃了怎樣的閉門羹,這白衣男子肯定的是,這夏老板一定是一個放浪不羈之人,從這畫中便可窺見一斑。
正在大廳聽評書聽的津津有味的夏傾卿若是知道,夏無憂隨手塗鴉的畫被人給出了如此高的評價,會不會覺得很是欣慰?
因為快要到吃晚飯的時間了,不少不準備再雲海酒苑吃飯的人便結賬回家了,大廳裏便沒有之前那麼座無虛席了,自然不用夏傾卿親自做飯,夏傾卿仍舊坐在大廳的偏僻的角落裏,說書先生說累了稍作休息,一會晚飯時間還要繼續說書呢。
於是,在店小二帶著白衣男子和兩個隨從下樓的時候,沒什麼事情做正在發呆的夏傾卿,恰好看到了這四個人。
一雙墨玉般的眼睛驀地睜大,夏傾卿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畫麵,白衣男子分明是現在應該在京城太子府的赫連琰!
可是那棱角分明的一張臉就是記憶中赫連琰的樣子,眉如臥蠶鼻如懸膽,劍眉星目叫人移不開視線,兩片薄唇緊緊抿在一起,若不是之前在京城幾度碰麵,夏傾卿可能會注意到,雖說赫連琰麵目仍舊英俊,卻是清瘦了不少。
震驚之中的夏傾卿將懷疑且震驚的視線向赫連琰的身後看去,見到皆是一身玄色衣服的龍青和虎青的時候,夏傾卿才徹底相信了自己看到的就是赫連琰本尊。
眉頭慢慢的皺起來,好在自己坐的位置比較偏僻,就算赫連琰坐在大廳吃飯也不見得會注意到自己,可為了避免被赫連琰發現她的目光,夏傾卿移開了視線,可是緊蹙在一起的眉頭卻一點鬆弛的跡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