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月下成雙(1 / 2)

說話的是兵部尚書楊夫人,平日裏出了名的愛比較,生有一女取名寶兒,這寶兒年方十八,今日也在席中,長得雖說是花容月貌,可總是濃妝豔抹的,未免有些俗氣,且與她母親一個性情,熟知的人都不喜與其親近。

“哈哈,既然眾人都如此期待丞相之女,丞相,那就不要推辭了。”容成皇帝發了話,這時夏清蓮忙站起來說道:“臣女惶恐,既如此說,願以古琴和歌一曲獻上。”

“好,來人,取古琴。”皇後命道。兩個高挑仕女一個抱了古琴來,一個放置了座椅,隨後離去。隻見夏清蓮緩緩走上去,坐好,雙手放於古琴上開始彈唱起來:

小軒憑窗流年裏春草長

寒月獨酌玉酒樽惜流芳

此岸開盡彼岸花何需淺嚐

低斂黛眉今生為誰狂

時光飛逝花落花揚

雪裏獵白狐

雨中看夕陽

為卿得此逍遙日

逐盡天涯又何妨

曲調悠遠,聲線空靈,一曲完畢,殿內早已鴉雀無聲,夏清蓮默默入了座,這時眾人才漸漸反應過來,“好!清蓮,簡直太好聽了!”說話的是三皇子容成桀,眾人詫異,這二人何時變得這麼熟了,夏清蓮聽見了隻是微一怔眉,卻並未露不快之色,三皇子容成漠聽見那個稱謂卻是眉毛幾不可見地皺了皺。

就在大家都感慨夏家千金有如此好才能的時候,楊寶兒站了起來“沒想到清蓮妹妹琴藝歌喉都這麼好,卻不知舞技如何,可敢與寶兒一較高下”夏清蓮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答應了顯得自己處處爭強,不答應又恐落得個恃才而驕的名聲,正猶豫間,有人開口了“這是獻藝,不是賽場,還是個人管好個人吧”容成桀冷冷地開口,嚴肅起來竟也給人一種威嚴的感覺。皇家子弟,果然天生帶有一種壓人的氣勢。

“嗬嗬,是啊,寶兒,接下來便由你獻藝吧。”梅妃趕緊打著圓場,誰都看得出來,這夏清蓮與皇子的關係非同尋常。皇帝暗暗向梅妃投去讚許的目光,梅妃立馬像小女兒般低眉含羞,看得人心神蕩漾。

楊寶兒無法,單獨上場舞了一曲。她自小習舞,今天更是把平時所有絕學都用上,舞到後來竟也有些百花盛開,繁榮似錦的味道,看得許多來參席的年輕公子直了眼。楊寶兒看到眼裏,不由得暗暗得意,她心想要不是二皇子多事,今天一定能讓這夏清蓮下不來台,一舞完畢,眾人喝彩,楊寶兒得意洋洋地回到了座位,昨晚遠遠在高台上看見那月華妃的舞蹈,她自信北越國內除了那人以外再無人能勝過她。

“比之月華妃,不知差了多少。”容成桀在心裏默默歎道。

“喝杯酒吧,妹妹辛苦了。”先前那個蘭花般溫柔的女子遞上一杯酒,女子叫蘭汐,禮部尚書馮允堅的女兒,夏清蓮聞得見她手上的獨特的清香,頓時有一種身心放鬆的感覺,很是舒服,不覺向馮蘭汐那邊靠了靠,接過了這杯酒,一飲而盡,伴隨著耳邊馮蘭汐溫柔的聲音,什麼寶兒不是故意的啦,讓她不要計較之類的。喝完這杯酒之後夏清蓮隻覺得胸口有些悶得慌,恰逢又一人家的姑娘在表演作畫,眾人正看得熱鬧,便趁人不注意偷偷離了席。

她走在皇宮內青磚鋪成的道路上,看著夜空中又開始紛飛著的雪,思緒便飄了很遠,不知不覺已走了很長的路,待清醒過來正考慮著該如何返回,忽然一個轉彎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了。跟前有一處小湖,湖泊旁長著一棵粗壯的樹木,樹枝交錯,也不知已有多少年,最難得的是從這裏望向夜空的月亮竟如此明亮,仿佛觸手可及,隔著半空飄灑的雪花看去,更添一種朦朧隱約的美感,像美人出浴後披著一層薄紗,說不出的蕩漾人心。

夏清蓮腳底微一用力,直直地飛向樹幹,坐在最粗壯的那一棵上,背靠樹身,停止了思緒,隻沉浸在這難得的美景中。也不知從何時起,樹下多了一個人影,也隔著雪望著這夜空中的月亮沉默著,似是同樣被景色所打動。

“你也喜歡這寂靜無邊嗎”似乎是在自問自答,那人放低了聲音喃喃著,夏清蓮猛然一驚,何時這裏多了個人,向下望去,卻不是容成漠是誰,她飛身下去,落在湖邊,順勢坐在最近的一顆石頭上,望著湖麵上不停璞璞下落的雪,回道“誰不需一片寧靜之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