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了,東林鈺坐在一側的沙發上,靜靜地處理著今日落下的公事。對麵的床上,是正打著點滴的薛紫。

一瓶、兩瓶,等到第三瓶打完,身上的潮紅逐漸褪去,燒也漸漸退了,她卻依然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

東林鈺將所有的事情處理完畢,這才接過沈蒙遞過來的咖啡,淡淡地抿了一口。

“鈺少,明天,德利的總裁要和您使用衛星直接通話。還有下午,有一個關於董事會召開的會議要您出席,晚上,還有一個慈善晚會需要您露一下麵。這些,都是您明天必須要做的,其他的,我已經幫你推了。”

雖說已是午夜,但習慣了做夜貓的沈蒙雙眸依舊熠熠生輝,他望著東林鈺,重申著明天他必須出現的場合,提醒著他要早一點休息。

“知道了。”東林鈺低低地應了一聲,然後說了句:“她醒來之後,通知我!”

“是的鈺少。”沈蒙敬了一個不標準的軍禮,然後又嘿嘿地笑了起來。洗去滿頭的發膠,換上了自己以前那副精美的高度近視鏡。眼前的沈蒙,氣質慧黠、五官流暢,完全就是一個溫文儒雅的書生模樣。

“不要和她說是我送她來的。”東林鈺想了想,提起自己的西裝,再望了一眼沉睡中的薛紫,這才推門而出。

看到東林鈺親自送來的病患,那個李院長,東林鈺的最新同盟者,連忙出迎。經過醫生會診,得出的結論時,薛紫的肝功能遺傳性低下,再加上長期營養不良,她的身體對酒精完全不能免疫,高燒也在所難免。

對酒精完全不能免疫嗎?東林鈺可清楚地記得這個女人,昨晚可是帶著一身的酒氣回來的,回來之後,又將一大杯的幹邑全部灌入了口中呢!這個女人,到底會不會照顧自己的?

看來,他得對自己這個“契約妻子”,好好地管教一下了。

想起未醒的薛紫,東林鈺甚至沒有回家。他徑直來到醫院的貴賓室準備在這裏睡一晚,然後直接去公司——這樣做,不過是貪近而已。

東林鈺在心裏對著自己不能解釋的行為開脫著,然後順手拋下手中的西裝準備去衝涼。

忽然,有手機在袋中閃了一下,正在解領帶的的東林鈺眉峰又蹙了起來。他有些疑惑地拿起上衣,卻發現了一部陌生的手機。

他認出,那是薛紫的電話。拿在手中,他望著白色的外殼,忽然想起送薛紫去醫院時,在她的小床頭看到了沒拿起的手機,就順手放進了衣袋。卻沒有想到,還在呢!

他這樣想著,就將手機拋在了一邊,然而,手機又震動起來,是未接的信息。東林鈺又想了一下,這才順手拿起,打開了收件箱。

是一件催繳電話費的信息,看時間,是早一點發的,然而,再看下去,二十多條的信息和未接電話,全部來自一個號碼,東林鈺打開一條,順手看了一下,眼神就開始變了。

那是一個男子的口吻,內容也極為曖昧,說的是一天沒有找到薛紫,就要急瘋了之類。

東林鈺再往下翻,最後在第一條作息停住了,信息的內容是:“紫,你的突然離去,讓我很是傷心,也很內疚,是我弄痛你了,還是嚇到你了?要知道,這三年,我朝思暮想,一朝擁有,失控也在所難免。希望你見信息回電話給我。淩。”

東林鈺的臉色泛起奇異的鐵青,他將手中電話用力朝牆角拋去。隻聽“啪”的一聲,白色的手機在牆角碎裂散開。東林鈺隨手拉起西裝,開門而去。

當薛紫醒來時,天邊黎明微現,她有些詫異地打量著滿屋的潔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忽然,在張放大的臉,出現在她的麵前,她頓時一驚,想要後退,然而,又扯動了紮在肌膚裏的針管。血湧了出來,染紅了雪白的床單。

她掙紮著倚在床頭,這才看到麵前站著的,竟然是沈蒙,幾乎一夜未睡的沈蒙,一看到薛紫醒來,就勉強扯出一絲笑:“嗨,早啊,Miss薛。你睡的可好?”

“你怎麼會在這裏?”薛紫看清對方竟然是沈蒙,這才放下心來,忽然感到手背刺痛,她撫了撫手背,訥訥的問道:“是你送我來醫院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