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媽媽,我終究還是食言了呢,紅塵裏蹉跎,我就連自己都快要迷失,又拿什麼去愛別人,況且,又有什麼樣的女子,值得我去愛呢?門被東林鈺很不禮貌地打開了,他隨手開燈,整個空間都展現在自己眼前。

少得可憐的兩對鞋子和拖鞋,還擺在門口的鞋架上,沙發前的茶幾,還擺著昨晚用過的茶杯。東林鈺極目望去,整個空間除了幹淨還是幹淨。

他忽然發現,除了她搬進來時,沈蒙添置的幾樣東西之外,他竟然看不到那個女子存在的絲毫痕跡。

她就是用這樣的方式在告訴自己終究有一天,會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之外嗎?

這個念頭乍一浮現,另一種決心就火一般的噴出——她休想從自己的指間滑落,即便是死,都要得到他的允許。

於是,他將身上的外衣往沙發上一扔,隨手按了空調的開關鍵——要知道,這已是東林鈺習慣的動作,他也隻有在這裏,在這個女子住進來的這段時間裏,有了一種回家的感覺。

薛紫的小屋的門,被粗魯地打開,小小的空間空蕩蕩的。東林鈺的眉,不禁蹙了起來,他打開手機,想要撥打薛紫的電話,然而手指按在鍵上,卻再也按下下去。俗話說:書到用時方恨少。

東林鈺到現在這一刻才發現,自己竟然連薛紫的電話號碼是多少都不知道。

尋找薛紫的心,超過了一切,東林鈺下意識地想打給沈蒙,詢問她的號碼。然而,他的手隻撥了一半,卻又放下了。

一刹那,東林鈺的心裏,除了不情願,還是不情願。他總不能找別人去問自己女人的電話吧!

這個念頭一出,東林鈺又再怔了一下,看來,他受這個女人的影響越來越深了,也越來越喜歡胡思亂想了。

但她不在自己房間,又去了哪裏呢?東林鈺知道,平時自己不來的時候,她都是縮在自己的小房間裏,門都不出一下的。

這樣想著,東林鈺有些苦惱,於是,他的手指再動,就要按通另外一個號碼——看來他要通知那個人,動用他的力量,即便把這個城市翻個底朝天都好,都要找到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在等待電話接通的瞬間,東林鈺的眼神再次掃過整個空間,想要找到女子存在過的哪怕絲毫痕跡。

然而,看到大房間半敞開的門,還有門裏麵的景象,他的眼神忽然凝住了。

電話已經接通,有個男子的聲音在那端響起:“鈺,現在給電話我,不覺得太早了嗎?”

然而東林鈺已什麼都聽不到了,他將手中的電話一合,快步向房間走去。一把推開半掩的門,急切的男子,忽然有一種不詳的感覺。

房間裏甚至沒有開燈,柔柔的光線順著推開的門,灑到女子的身上。

連被單都沒有蓋的女子,還保持著今早的姿勢,赤果果地躺在他的大床之上,仿佛一朵枯萎的小花一般,聽不呼吸,也感覺不到生意。

而她的皮膚,甚至不是白皙,滿臉滿身的,全是病態的潮紅。她這是怎麼了?

東林鈺吃驚之餘,腳下已不由自主地移動。他來到床前伸手一摸,她的額頭,燙得嚇人,而她的眼睛緊緊地閉著,甚至已不是沉睡,而是昏迷。

“shit”,東林鈺狠狠地咒了一聲,然後抱起了昏睡中的女子,語氣不是那麼美好地問道:“喂,你怎麼樣了,醒醒啊!”

東林鈺的聲音不能算是小,卻驚動不了沉睡著的女子,全身滾燙的她,就這樣倚在東林鈺的懷裏,了無生意。

東林鈺忽然發現,她的身上,臉上,都是通紅一片,有小小的紅疹,正從那一片潮水紅中鑽出——她這是怎麼了?

東林鈺又暗咒一聲,然後想找件衣服給她穿上,帶她去看醫生。

然而,打開她的衣櫃,東林鈺又再傻眼了。翻開角落的小包包,除了幾套洗得發白的內衣,兩條牛仔、T恤,還有一條半舊的連衣裙。除此之外,不大的衣櫃,空無一物。

這個女子,又是怎樣過來的?

東林鈺想了想,拿起那條半舊的裙子,然後,胡亂幫薛紫套上。可憐鈺少,從來隻有女人脫光衣服等他,事後抽身而出的。哪有人需要如此大費周折幫你穿衣的?

簡單的衣裙,卻費了東林鈺好大的功夫,等他幫薛紫穿好,又幫她理了理散亂的頭發,這才抱著沒有知覺的女子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