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薛紫在眾人注視下,又紅著臉退了出來。
液晶屏幕上的數字開始變幻,卻是極慢極慢的。
焦急等待的薛紫算算時間,眼下是下班的高峰期,再加上這電梯本來就慢,這一上一下的,層層皆停。沒有個四、五分鍾的時間,是不會再上來了。
而距離東林鈺給她的三分鍾,已經過了三十多秒,再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
薛紫看看表,再近些年半敞開著門的安全出口,猶豫了一下,最終決定小跑下去。
在跨進樓梯的時候她還在想,不過六層樓的距離,兩分鍾,應該夠了吧!
要知道,她和東林鈺無拖無欠,本來也不需要如此妥協。
隻是,住進了東林家的別墅之後,薛紫忽然發現,兩個人忽然就變成了統一站線,成了同一戰壕的戰友。
那樣奧妙和改變,也使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成功在緩和下來。
用薛紫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本著實事求是的原則,也本著合作愉快的前提。薛紫開始對於東林鈺作了小小的讓步。
比如,當張憐上來糾纏東林鈺時,她會笑著做一個“請”的手勢,然後自動地站開,讓東林鈺處理這些小事。
又比如,當“全家”人坐在一起吃飯時,薛紫會自動地幫東林鈺裝飯、盛湯、遞紙巾之類的小事。雖說當時人並非每次都買她的帳。但她總是樂此不疲,以細節方麵,在東林全家麵前,秀一對“恩愛”的未婚夫妻。
所以,當昨晚吃完晚飯,她又被張憐堵在樓梯口,然後對著她簡單的衣著嗤之以鼻時,薛紫忽然平靜地笑了。
她說:“鈺說過,女人的美,是不需要過份修飾的。就好比路旁的野花,再豔麗,也不過人人可采而已。”
說完,薛紫甚至還笑著望向東林鈺,又向他手臂上靠了靠,親熱地說道:“鈺,這是你和我說過的,我都還記得呢!”
“哦?”雖說明白薛紫在演戲,但看到她第一次用如此信賴的表情望著自己,一直冷著的臉也不由地綻開一抹笑:“我說的話,你每一句都記得這麼清楚?”
“那是當然,因為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現在是,以後也是。”那樣的話,從薛紫口中吐出,分不清真假。
東林鈺又再笑笑:“好了,犯不著和不相幹的人說我們自己的私房話,走吧!”說完,拉過薛紫轉身上了樓。
兩人的身後,是指甲生生握斷在掌心的張憐。
她望著一臉幸福的薛紫,美豔的臉上,全是扭曲的恨意。這個東林鈺,還真的將之前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這個所謂的“未婚妻子”?
薛紫當然不知道,自己原本無心的一句話,在之後給自己帶來了多大的麻煩。也給東林鈺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麵當她終於明白,已經是很久以後的事了,那個以後,宛若逝去的時光,流過的水。
再也不能收回,再也不能改變。
“你怎麼來了?”看到閑閑地倚在車門的的東林鈺,疑問的話,脫口而出。
她在這裏上班的事,東林鈺一直是知道的,然而他來,卻還真的是第一次。而猜不透他來意為何的薛紫忽然又覺得不安起來。
雖說這一段時間東林鈺沒有試過再無理取鬧。但理在自己的公司門口,薛紫真的不希望他又說出什麼出言不遜的話來,引得個個側目。
要知道,這一份工作來之不易,她本人也相當珍惜。她甚至設想過,若有一天兩人的契約結束,她還要在這裏好好地做下去。
“你們公司,連部電梯都沒有嗎?幹什麼用跑的?”東林鈺看得清楚,薛紫來的方向,是是樓梯而非電梯。
難道這個女人聽到自己來竟然這麼開心,連電梯都忘記乘了?
“那個,電梯滿了,我怕你等急了,所以跑樓梯下來的。”東林鈺的話,使薛紫的臉,“唰”地紅了。她還要想說什麼,看到出去吃飯的同事正從電梯門口出來。
她一驚,連忙拉著東林鈺的衣袖:“不要在這裏說好不好?”
“為什麼不能在這裏說?還是你怕被誰看到?”看到薛紫幾乎是哀求的眼神,東林鈺心中一動,卻順著她的手打開了車門。自己率先鑽了進去,這才有些不悅地問道。
薛紫快速鑽進車門,看到那一班同事並未留意到自己,這才拍了拍心口,長長地籲了口氣。
聽到東林鈺問,她順口答道:“並非不想,隻是不敢,你知道的,我隻是個小小的打字員,而且新來不久,不想讓別人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