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嚴重的水土不服,莫言一去到維也納,就開始生病,在薛紫苦勸無果的情況下,他開始了漫長的治病旅程。
但是,半年前,由於惡化,他終於都撒手人寰。臨終前,他拉住薛紫的手,還在愧疚沒有照顧好她。然後囑咐她,一定要將他的骨灰葬在淳於亮的身邊。
沒有了莫言,再也尋不到淳於亮的足跡。於是,薛紫在傷心之餘,忽然強烈地懷念起自己的國家,自己的故鄉,終於都決定要回來淳於亮的身邊,回來生自己養自己的地方。
因為,這裏除了有她長眠的父母,還有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子,他們都長眠在這裏,她也理所應當地回來……
看到她手中的骨灰盒,也聽說過莫言去世的消息。淳於良的眼神不由地凝了一下,跟著歎息。隻能說,這女子的命,真的是夠苦,每一個在她身邊的男人,都會先她而去。
而今,她回來這個逃避已久的城市,希望時光,能慢慢地撫平她的傷痕,也希望她會慢慢地忘記過去,有屬於自己的未來和生活。
看到薛紫又在默默傷心,小小的淳於望掙脫淳於良的懷抱,來到薛紫的麵前,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幫她抹去眼淚,奶聲奶氣地說道:“媽咪不哭,媽咪還有望兒……”
仿佛再也忍不住悲痛,薛紫手一伸,將淳於望抱在懷裏,眼角終於有淚水滑落:“亮,我帶望兒來看你了……”
“薛紫……”淳於良望著幫媽媽小心擦淚水的淳於望,歎息道:“亮會聽到你的話,知道你回來,他一定很開心。還有,不要嚇到了望兒,莫言也要早一點入土為安才是……”
隱忍了多年的悲痛,使薛紫再也忍受不住。她抱緊自己的兒子終於哭出聲來。
在淳於亮的麵前,在莫言的麵前,她粉飾的堅強終於褪去,將臉深深地埋進兒子小小的胸口,泣不成聲。
不是天有多麼殘忍,也並非時光有多麼無情,隻是你,用離去,荒涼了我曾經豐腴的心!
“薛紫,還是那句,節哀……莫言能陪在亮的身邊,想必兩人都是高興的,而你經常也可以看到他們,應該寬心才是……”
新坐落的墓碑上,是薛紫撰寫的碑銘。戴著墨鏡的薛紫和淳於良站在他和的墓前,久久地佇立。不知過了多久,淳於良終於開口:“薛紫,我們應該回去了,要知道,還有望兒……”
“莫言叔叔,你累了,就好好地睡吧,我一定會好好了照顧我媽咪的……”一半時間都由莫言帶大的淳於望,和莫言的感情很深,他撇了撇小嘴,卻終於都沒有哭出來。
聽了淳於良的話,再看看眼圈紅紅的淳於望,薛紫無言地點頭,然後對淳於望說道:“來,給爸爸和莫言爹地道別!”
淳於望禮貌地鞠了一躬,脆生生地說道:“爸爸,爹地,望兒會經常來看你們的,你們有空,也可以來看望兒哦!要知道,望兒隻剩下媽咪,也覺得孤單呢!”
“望兒乖。”淳於良望著懂事的淳於望,也覺得有些傷感。他伸手,抱過小小的人兒:“有空再來看爸爸和爹地吧,我們要回去了……”
聽了淳於良的話,再看看天色,薛紫這才三步一回頭地向山下走去。
墓園外,淳於良望著坐到後駕駛室的薛紫,略微思忖了一下,才開口:“還有,回來幫我吧……你知道的,我開始覺得吃力!”
因為淳於亮的死,淳於老爺子不再願意回國,所有的業務,也都落到了淳於良的身上,隨著業務的拓展,他開始覺得力有未逮。所以,薛紫才一回來,他就迫不及得地開口。
“這個……”薛紫遲疑了一下。要知道,此次回來,她並沒有驚動任何人,但是莫言的後事,還需要辦理,所以,她不得不通知了一直有聯係的淳於良,卻沒有料到,淳於良會開口要她去淳於氏工作。
要知道,而今的薛紫完全有這個能力,三年的獨立自主,使她早就成了年輕幹練的職場女人。可是,她並不想去淳於氏,起碼現在不想。她隻想守著望兒,過安靜的生活。而淳於良的這個建議,可能會將這一切打破。所以,她有點猶豫不決。
看到薛紫的神情,淳於良輕輕地歎了口氣:“你也知道的,二弟他誌不在此,若亮還在的話……”
不得不說,淳於良的這一句很有用。霎時,薛紫的眼眶又有什麼湧出。她用力吸了口氣:“好的,大哥,我願意幫你,不過,我得先幫望兒找個幼兒園,並等他完全習慣下來……”
薛紫的話,令淳於良喜出望外。他連忙答應。還拍拍心口保證說望兒的幼兒園包在他的身上,而且,絕對是本市首屈一指。
然而,聽了淳於良的話,薛紫笑了。她說:“不要最好的,他隻要在一般的環境裏長大,然後像他的爸爸一樣,能自己養活自己就好……”
薛紫的話,令淳於良吃驚,然而,他低首,一觸及到她溫和平靜的神情,他終於知道,薛紫,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