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日多煩憂㈠(1 / 2)

試想,誰能在幾乎昏暗的室內,穩妥的抄寫著一本本不解內容的經文?她能做到,且專心致誌。

試想,誰能在毫無樂趣的地方自娛自樂,對外界的每一件事毫不關心?她能做到,書中的精華浩瀚。

試想,誰能在屢屢謠言中一直可恪守著自己的責任?她能做到,清者自清,她連辯駁的意向亦無。

她是童洛玄,將自己暗封幾日,全然不知閣外情況,除了三餐,也幾乎與人不見,厚厚的經書在她手中被抄頌著,一字一頓,秀麗透著堅定的字樣,仿佛是她的心意。

“洛玄?來,吃飯!”當真是惜字如金,童洛玄也不理會,知道來者是三殿下劉詢的宮侍嚴如,不,應該說是燕王後嚴如。早在半年前,已身為燕王的劉詢封嚴如為妃,記憶中清冷的女子,已為人婦。每當見到嚴如,心底總是會泛起陣陣冰澀,不知原因,隻好保持著距離。

“時候不早了!”嚴如再次提醒,希望能夠喚醒正在沉默在經文中的童洛玄,她的確不明白,那一個個連成語句的經文,尚不解其意,抄頌起來,究竟有何魅力將她吸引成這副模樣。

童洛玄緩慢的抬起頭來,對上嚴如那雙好似永遠不包含任何感情的雙眼,淡淡的說道,“有勞燕王後,洛玄還有些未曾抄完,不如再等一等吧!謝燕王後。”冷冷清清的一句話,就想將嚴如打發,其實嚴如也是想離開,無奈事實不允。

“洛玄,你不吃,我可走不了!”嚴如緩道,“太子殿下有令,你必須吃下去,魏香病了,本宮隻好代勞。”這恐怕……是嚴如說得最多的一句話,為的隻是向童洛玄申明自己的立場,作為燕王妃的她,親力而為,是值得童洛玄榮耀的事。

可惜,童洛玄最不識這一套,淡淡的說道,“原來是太子殿下的意思,那倒真的是委屈燕王妃了!不過洛玄現時是吃不下的,若是燕王妃受得住經閣內的潮濕之氣,盡可以多呆一陣子。”

嚴如微微皺眉,將托盤放到一邊,坐到了童洛玄的對麵,看她專心的神態,也忍住了打擾之意,靜靜的看著她,時間仿佛流回到曼菲苑之中,兩個初入宮不久的宮侍呆在冷清的繡房內,學著並不重要的技藝。

“妥了!”童洛玄放下筆來,長長的鬆了口氣,“這一次更順暢。”看著完全沒有任何錯誤的抄卷,她可當真是夠順心。

“王妃,要不要一起吃些?”童洛玄隨口道,被晾在陰暗處的膳食已經失去原有的光澤,布染上潮濕的黴氣,想必已經成為王妃的嚴如是不屑一顧的。

出乎意料的是,嚴如坐到了童洛玄的身邊,撿起托盤備好的另一雙碗筷,當真陪著童洛玄吃了起來,雖然有些驚訝,但選擇默不作聲的默許了嚴如的行為、畢竟對方是燕王妃,高高在上的身份陪著她一個帶發修行的宮侍,在陰暗的經閣內用膳,對嚴如來講,是不合時宜的,對童洛玄倒是無所謂。

或許是嚴如的舉動微微感動了童洛玄,神情也不再似之前那般緊繃,細細的咀嚼著口中的飯菜,味道並不似庵中尼姑所做,倒有幾分宮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