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愛情老了,剩下的是日子,日子裏隻有孩子。”
夏水清的日子不死不活的繼續著,有時候,她會覺得很孤單,會覺得這世上沒有一個值得信賴的人,她不知道該和誰傾訴,不想和父母,不想和史藍秀...
她常常感覺透不過氣來,甚至,想過輕生。隻不過,為了孩子始終在堅持。
她與李安民很少交流,即便是自己在公司受了那樣的委屈,她都不曾想過,從他那裏得到慰藉。事實上,他們坐在一起吃飯的機會都很少,兒子送去奶奶或者外婆家的時候,夏水清便常常在外與史藍秀參加各種活動,不是很晚回去,就是住史藍秀那裏。
而李安民同樣窒息,精神上的折磨比肉體的摧殘更殘忍,尤其是看到夏水清那種冷漠的眼神,那種時刻彌漫在空氣中的冰冷氣息,讓他不寒而栗。
唯有兒子然然在的時候,兩人才會顯出一團和氣來,滿臉的柔情與滿眼的愛。
就在夏水清的婚姻仍然揪扯不清時,夏永年第二次住院,夏水清接了母親電話,失魂落魄的趕到醫院時,夏永年剛剛搶救過來,躺在病床上,顯得很虛弱,顴骨因為瘦削顯得很高,臉色蒼白,眼睛無神的落在某一處,渾身插滿了管子。夏水清突然發現曾經高大父親似乎縮小了好幾圈,像個孩子似的躺在那裏。
夏水清想起小時候,騎在父親的脖子上,喊著叫著的去看花燈,想起父親帶她去放風箏,想起父親冒著雨騎著自行車帶著她上學放學,想著父親背著高燒不退的她去醫院...那時候,父親很高大,總是能輕易的將自己舉過頭頂...往事一幕幕放電影般在眼前走過,夏水清忍不住眼淚嘩嘩的流下來,抓著父親的手,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夏永年雖然躺在床上,但頭腦還清醒著,能說話。
這時候,李安民也聞訊趕來。
夏永年努力的睜著眼睛,疼愛的撫摸了一下夏水清的頭發,又衝著李安民招了招手,李安民趕緊的俯身過來,夏永年抓住夏水清的手,放在李安民的大手裏,緊緊按住說,“清啊,別哭,啊,別哭,你看爸現在不是好好的嗎?爸沒事,爸很快就好了...爸啊,最不放心的就是你,打小你就身子弱,結了婚也讓人惦記著...爸最擔心你被人欺負...李安民這小子雖然犯了點錯,但他能照看著你,爸就是死也能死瞑目了...爸知道你的心思,你惦記著那個展雲...可人家那是什麼家世,咱高攀不起啊,豪門深似海,那大宅門不是咱小老百姓能進得去的...再說,這男人年輕時,哪個不犯點錯呢?你媽曾經給了你爸一次機會,爸知道那種感受,所以,爸才希望,你也能給李安民一次機會,畢竟,他是然然的親爹...”
夏永年的話,讓夏水清的心裏一顫,想起八歲那一年的事。當時,父母親似乎吵得很凶,母親一氣之下回了娘家,這一走就是一個月。當時的自己並不很清楚父母為了什麼吵架,母親對當年的事始終緘口不語。夏水清隻是模模糊糊的感覺似乎是因為一個女人。
夏永年病重,擔心自己隨時撒手人寰,留下遺憾事,為了女兒的幸福,也就不再顧及顏麵,將當年發生的事一股腦的講了出來。
原來,當年夏永年下海經商,禁不住誘惑,與一女客戶發生關係,關鍵還是在自己家裏,被半路回家取東西的夏水清的母親堵了個正著,一場家庭大戰爆發,而夏水清的母親為了夏水清,忍辱一輩子,並沒有和夏永年離婚,但也是一輩子吵吵鬧鬧的。夏永年自知理虧,心懷愧疚,甘心一輩子伺候老婆,做牛做馬任勞任怨。
賈平凹說過一句話:“一個家庭組合10年,愛情就老了,剩下的隻是日子,日子裏隻是孩子。”為了孩子,甘願忍受一生。而情人的角色就像春天裏,最美的花,盛開的飽滿,消逝的也迅速。
如果,你愛上一個人,記得,不要傷害了另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