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支隊長的到來,當然是要聽一聽案件的進展情況。在這場案件分析會上,沈全斌理所當然的要成為第一發言人。這幾天的煎熬,讓老沈的麵色有點憔悴。不但是麵色不太好看,就連眼睛也有點腫脹。此時的他,沒有在這之前的張揚。
他用略帶沙啞的喉嚨,開始了自己的案情介紹。說道:“案件發生以後,我一直是將案件定性為內盜。整個偵查工作,也是以此為中心而展開的。這樣做的依據,主要是防盜門沒有遭到破壞。兩個被害人也是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遭到突然襲擊的。
不管是用鑰匙開門,還是喊門入室。這兩種情況的出現,都告訴我們。不是熟悉的人,絕對不可能進入值班室,更不可能接近值班人員而沒有絲毫反抗。
請大家想一想。夜靜更深的時候,你會允許一個陌生人接近你嗎?更何況,你是一個肩負重任的金庫值班員。唯一不好解釋的問題,大門口那一道防盜門為什麼會反鎖。難道說,罪犯作案成功以後,反而不走老路,還要再翻牆出去?”
沈全斌喝了一口茶以後,有點赧顏地看了看龍若海。然後繼續說道:“到了今天下午,我這個思路又發生了動搖。原因是龍若海這個小兄弟有了新的發現。他在後圍牆那兒找到了罪犯進入信用社的出入口。
這麼一來,究竟是內盜,還是外盜,就多了一些很難確定的因素。如果說是外盜,那又怎麼解釋值班人員的毫無防備。所以說,我的個人意見,還是傾向於認為隻有熟人作案,才能出現這樣的情況。”
應該說,沈全斌的業務還是不錯的,分析也是有條有理。在場的不少人,都在讚同地點頭,支持他的觀點。接著他的後麵,也有幾個人相繼發了言。基本上,也是大同小異,沒有什麼新的觀點出現。一下子,會議出現了短暫的冷場
“小龍,你坐到前麵來。說說你的看法。讓我看看你這兩天有沒有偷懶。”剛才聽到沈全斌提到現場上新的發現,居然是龍若海的功勞,老穀就有點意外。看到會議漸漸有點冷場,穀中天立即點了將。他想看看這個新部下,還會有些什麼驚喜送給自己和魯光淦。
“既然領導讓我發言,我就談一點個人看法。如果有什麼不到的地方,請各位領導多多批評指正。”將座位挪到前麵的龍若海,先是謙遜了兩句,然後才開始發言。開始了自己調到刑警支隊以後,第一次對案件的偵查,說出自己的分析意見。
“我先來回答沈大隊長一個疑問。如果罪犯是內盜,為什麼會出現防盜門反鎖的現象。這個問題很好解釋,那就是幹擾我們的偵查思路。不從原路出去,反而越牆而走,就會讓我們產生是外盜的想法。”
話語不多,卻立即在現場引起了不小的反映。沈全斌好象豁然開朗一般張大了嘴,就連穀中天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不過,這個案件的性質,我最終覺得還是外盜,而且是流竄盜竊。”沒等到大家回得過神來,龍若海又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急轉彎。將案件又從內盜定成了外盜。
先從不可能,解釋為可能,然後又來了個徹底否定。他又在片語之間,推翻了自己剛才所說的話。思維反映能力稍許慢一點的人,都沒有辦法能夠跟得上他的節拍。
魯光淦笑了起來。這小子不錯,很有意思。今天我倒要好好看一看,這小子如何解釋自己對案件的定性。龍若海很狡猾,沒有直接回答大家的疑問,而是把此時才匆忙趕進會場的柏工程師給抬了出來。
“在小龍的提示下,我們將勘查案件現場的範圍,擴大到了信用社向東二十米的地方。在那兒,小龍已經找到了兩隻油桶。油桶上麵,有解放鞋留下的足跡。
然後,我們用梯子上牆,順著圍牆向信用社方向搜索。發現了正反兩路足跡,一直延伸到了信用社東北牆角的公共廁所。在廁所的屋麵上,沒有找到痕跡。但我們在廁所南牆外的地麵上,找到了兩隻很深的解放鞋前掌足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