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帶她們去休息吧?”李令月又說道,然後指了指滿屋子愁雲慘霧的傷殘士兵。“再把這些人都安排妥當……”
“遵命。”魯和頷首,和夫人稍一商量,就先撥了幾名丫環,把女眷都扶到內院去安置休憩。又把傷員士兵都抬到後罩房,專們派了仆從伺候著……
見大家都散去,夏候瑾之苦笑道:“原來你真是公主,瑾失禮了。”
李令月不解的看著他,“幹嘛說這種話?你若不是為了救我,那一槍就挑在我身上了。之前為了和你搶風箏,我還和你打了一架。
你如此寬宏大量,不計前嫌,倒讓我慚愧了。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這仇的。”想到這裏,她又怒火中燒,不甘地向杜六葉求證道:“師姐,你真的沒有辦法嗎?”
“要下雨了……”杜六葉緩緩的抬頭,答非所問的把手伸出窗外,試了試風向。盯著天空的雲層,開始發呆。
她忽然想起一個很著名的實驗。
李令月見她癡癡愣愣的,莫名其妙的,也把頭也伸出窗外,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李令月焦燥著急起來,無奈又不甘心,腦海裏閃過一百種想法。隻得暫時順著杜六葉的話,說道:“師姐,這天氣好得很,不過是西邊雲層比較厚重而已。”
聽著聽著,杜六葉就笑了起來,“正是呢,月暈知風,礎潤知雨。剿匪的辦法嘛,也不是沒有……”
“隻是,最少也需要三五個月對吧?驍騎將軍也這樣說過……”魯和把眾人都安頓好了,複又回來,聽她們還在商量這事,就插話道。
“不,一天即可。”杜六葉斬釘截鐵又浮笑翩翩的盯著天空,那樣子既嚴肅,又冷漠。
“啊……??”大家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唯獨李令月興高采烈的拍手,“我就知道師姐有辦法,要我們準備些什麼嗎?”
“嗯。”杜六葉嫣然點頭,玫唇輕啟:“鐵……”
“啊?”魯和雖然方正耿直,但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關節,但公主高興,那就做吧。隻是這姑娘難道要半夜三更打鐵鑄劍?明天前去攻打削脊山?這算什麼好計策?他在心裏直搖頭,麵色卻盡顯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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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壓頂,天地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四野狂風大作,空氣中盡是山雨欲來的濃腥。夾雜著林木泥土萬物,聞起來卻讓人格外舒坦。
遠處的削脊山高聳入雲,重疊的墨色中,隻有隱隱的閃電,可以分離這筆重影。今天是驚蟄,春雨一觸即發。
站在城外的平地上,白色的道袍被吹得翻轉鼓動。幾盞燈籠在風中左搖右擺,晃蕩難定。
杜六葉麵色有些沉重,緊緊地盯著遠處的削脊山,眼神裏全是藏不住的擔憂。
亥時三刻已經快到了,他們怎麼還不回來?再不趕下山,可能就比遇到土匪更加危險了。
旁邊的魯和也跟著站立不安,他雙手交握,不時煩躁地拍打著。方正的國字臉,欲言又止……
他不明白為什麼半夜三晚,這姑娘還叫程將軍上山?這可是國公府上最得意的玄孫。如果出了什麼事,哪裏是他能夠擔當得起的?偏偏那將軍還聽這麼個小小道姑的吩咐,扛著十幾跟鐵條,帶了幾名功夫高強的得力幹將,就朝著削脊山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