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一下子就想到了洪秧,直覺告訴我,他們可能再聊與她有關的事。

我立馬下車,把連帽衫的帽子戴上,低著頭快步走到離他們不遠的地方,背對著他們假裝打電話。

已經是初冬了,路口當風,一陣風吹來,我冷得一陣哆嗦。

可身後的兩人不知道是不是發現了我,突然不說話了,我剛想偷瞄,就聽到錢子楓咳了幾聲:“其實說真的,一想到馬上要去輪廓了,我心裏總算好受了些。你轉告葛總,不用擔心任何事情,畢竟這是我利用別人才拿到的工作機會,就算是懷著內疚之心,我也會好好做的。”

從說話的語氣能聽出錢子楓醉了,而章程之卻很冷靜:“你喝醉了,我打車送你回去?”

“我才沒醉,我是難受,我是心裏難受。一想到我害了一個無辜的女人,一想到那天看到她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我就覺得我像個王八蛋。”錢子楓說著用腦袋去撞樹,邊撞邊說,“不是像,我就是混蛋,我就是!”

章程之死死摟住他,低斥道:“你已經醉倒耍酒瘋了,這裏人多眼雜,你給我管好嘴巴,我現在就送你回去!”

錢子楓叫囂著說他不走,他還要進去找葛言喝幾杯,但被章程之強行扭送進了一輛出租車離開了。

而我怔在原地,把錢子楓那番話解讀了很多遍。

周庭深考慮得頗為周全,他既然沒辦法說服自己去愛她,給她承諾,那偽裝不知雖顯卑鄙,卻能把對她的傷害減輕到最低。

所以我便應承了下來,和周庭深結束通話後,我去廚房倒了一杯紅酒喝下,才鼓足了勇氣給廖薇打了電話。

“秦姐,你有聯係上他嗎?”電話剛接通,廖薇的聲音就急切的從電話那端傳來。

即使曆經世事,我還是個不善於說謊的人,仿佛我始終沒能力學會事故。我深吸了一口氣兒,告訴自己這是善意的謊言,才得以開口。

“廖薇,我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但始終聯係不上他。估計他是在公司加班,或者在酒店休息了吧。”

“可我往他公司辦公司打過電話,也打了他酒店房間的座機,並沒人接聽。”

廖薇愛得深沉而卑微,才會這般去試探吧,我隻能硬著頭皮說:“那他可能是在忙吧,比如應酬之類的。”

廖薇很悲傷的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但其實不用的。他應該是知道我會搬你當救兵,才會不接你電話的,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掛了吧。”

廖薇的聲音太悲傷了,我有些於心不忍,便叫住她:“你等等。”

“恩?秦姐還有要說的嗎?”

“你在哪兒?我過來陪陪你。”

她淒惶的笑了一下:“不用的,我隻要你要寫劇本,還得陪孩子,所以我就不打擾你了。”

“不存在的,你明天就要走了,我陪你喝幾杯唄。”

廖薇最終還是禁不住我的勸,把她所在的酒吧位置告訴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