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的古雲遇到才藝雙全的遊宇,無疑是如虎添翼。遊宇?何許人也?當然是我們的古雲有關的人了。“遊泳”的“遊”,“宇宙”的“宇”,其含義嘛,不言自明。
我就是古雲,也可以說古雲是我。前麵以第三人稱的方式寫自己,是因為古雲實在是個有點神經質的女孩,當我不夠勇敢承認自己神經質的時候,我把自己當成“她”,讀者在此可以大聲咒罵本人一句:“靠!忽悠小庇孩!”敢咒罵嗎?誰是小庇孩?言歸正轉。是的,我叫古雲。
都說少不入蜀,樂不思蜀。可我慶幸我入蜀,我喜歡上這個城,熱愛文字的我走走進這曆史文化名城,沒有比這更好的配對了。
如果,如果……,誰會再回到那個地方?那個南國小城留給我此生的傷痛恐怕可以讓我不再提起。可是,如果沒有……,誰知道我現在會在哪裏?
好啦好啦,其實南國小城也給我歡樂過,況且那是我的誕生地,是我故鄉,是我19年生命的見證者,是養育我19年的土地。人不可以忘本,不是嗎?
我,古雲。一直一直都想做個好孩子,做個乖乖的女孩,我想溫順善良想孝順父母,我想親愛好多好多朋友,親愛有血緣沒血緣的弟弟妹妹……總之,我想熱愛這個世界,一切,完整的。
1985年寒冬,我出生了。在父親古新華和母親林美蓮的相互作用下,最後母親給我一個通行道,我有幸加入人類的行列,後來我明白這不是幸運,可那是後話,暫且不提。是這樣的,我出生於20世紀80年代的中國,這個古老的文明古國。如果我再有點才華,我就是80後的作家了,如果再加上點美貌,那麼,美女作家的稱號就能讓我掙大錢,遺憾,現實沒有如果,所以我不是作家,更不是美女作家。所以我還是沒有錢。
然而,我卻是人的,而且是女人,毋庸置疑。我的出生讓古新華和林美蓮這對傳統的農民夫婦“兒女雙全”,可他們對農村人的這種幸福不感冒,為啥?因為那個老巫師!現世所罕見的事情在這個偏僻的山村裏上演著,身處都市的人們會對此表示懷疑,可以理解。而如果我告訴我的大學同學們,誰會相信聰穎的古雲經曆過這世界最蒙昧最落後的事呢?我親眼看見母親拿著辛苦掙來的血汗錢求巫師來家裏驅邪,巫婆也常被請來在我身上灑聖水——一種可以帶來好運的東西,就在我準備高考的時候,我被逼著編了爺爺過世的理由請假回家讓巫婆在我身上亂弄,而且禁忌一個多星期,不許我出門,不許我洗澡……後來,我爺爺真的在我高考前過世了,我為此心痛不已,可我嬸嬸卻說:“他本來就該死!”難道一個70歲的老人之死是理所當然是我們這些年輕力壯的人所迫不及待的嗎?我自責,帶著宿命的內疚。作為一個即將上大學的科學思想武裝起來的新時代的人,我為什麼要聽他們呢?為什麼看著父母白白地被人騙走財務呢?因為我是他們的女兒,我不聽話他們就不給我寄生活費,我不聽話就不能讀書,我屈服了,無能為力。
我一度氣恨那些愚昧的人們,在我到縣城讀高中後,這種憤恨更為深刻和揪心。我憤恨我的出身,憤恨那裏貧窮的物質條件,憤恨那些“送女孩子讀書不如養一頭豬”的思想。
我更憤恨的是那些那裏的人們尊敬著的巫師巫婆。
我媽在懷上我的時候,去村裏的黃道公家算卜。巫師說:“你這孩子命硬,生來克父母,你可能難產,不過這孩子要能活,肯定很聰明。”我媽一聽說難產就著急,因為她姐姐,我的姨媽林美麗就是死於難產的。農村人有個說法,難產而死的下輩子將永遠被浸泡在深水裏,永世不得昭生。因為那樣死的婦女,身體不潔淨,中國傳統裏,就有不給來月經或剛生小孩婦女的進廟堂。而一個家族的廟堂是關係這個家族後代人丁的。可我母親沒有打掉我,可能那時不流行打胎,母親在提到這事時是說,去市裏醫院打胎要花錢,他們窮,而赤腳醫生的草藥打胎卻痛苦異常,所以我沒有被打掉,也沒有被人半夜扔到茅廝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