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間簡陋的小客房,楚湘茉就開始思考下一步的行動,其實剛剛自己這麼明目張膽地把自己的身份說出來,不過是為了試探那三個人的反應,一來這裏是鎮子的衙門,若是到時候齊雲王爺真的找來,官官相護的道理自己還是明白的,事實也果然如此,這個知府大人肯定是靠不住的了,而另外兩個所謂的江湖人士,若論起這世間百態,哪又真的區分什麼江湖、朝堂,江湖人為朝廷賣命的多的是,朝廷官員買通江湖勢力的也不在少數,不過單從剛剛兩人的反應來看,或許真的隻是一個純粹的江湖人也說不準吧?
也許,自己是可以依靠他們的?
楚湘茉一直糾結在這個問題上,卻怎麼都拿不定主意,不過自己也並不是多疑的性子,有什麼疑問,與其這樣胡思亂想,倒不如直接說出來來得痛快,所以在夜半時分,楚湘茉就已經站在了一處小院前,依據自己打聽來的結果,今晚那兩個人應該就住在這個院子裏了。
輕輕推開院門,果然見到裏麵的房間裏還閃著燭光,看來這倆人也還沒睡呢,一麵想著,楚湘茉一麵走過去利索地敲響了房門。
“楚姑娘請進。”從屋裏傳出的是宋墨斂壓低的聲音,想來這兩人也是在等著自己吧。
“打擾了。”推開房門,轉而反手關上,楚湘茉對著坐在桌邊的兩人咧開嘴角。
“楚姑娘――或者在下該喚姑娘一聲‘齊雲郡主’?”這次開口的是語含諷刺的洛筠清,此時這人正坐在桌邊喝茶來著。
“隨你怎麼叫吧,哲人不是說過嘛,名字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楚湘茉心虛地擺了擺手,動作上卻是直接不客氣地坐下了。
“不知楚姑娘深夜到訪,所為何事?”宋墨斂淡淡笑開,開口詢問。
“其實我就是覺得有點疑惑,雖然我從來沒做過什麼郡主,但是按理說郡主的地位應該不低吧?可是二位在知道我的這個‘代號’之後,怎麼就毫無反應呢?”楚湘茉略頓了頓,又點了點下巴,直截了當地說出心中想法。
“郡主的地位是不低,可那畢竟是在朝堂,莫不是郡主還指望著我們這些不懂規矩的江湖人給郡主行禮不成?”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知道楚湘茉的身份之後,洛筠清的態度就一直很冷淡,一點也不像最開始時的吊兒郎當。
“我說洛公子你才奇怪吧?分明不把我當郡主,態度也這麼惡劣,卻還口口聲聲地這麼叫我,我到底是哪裏得罪你了啊?”楚湘茉可以主動,但這絕不代表她可以受委屈,對著誰都是一樣。
“既然已經是郡主了,又何必這般惺惺作態?”此時的洛筠清說話還真不是一般的刻薄。
“是呀,我是郡主,我還是江湖人呢,這麼說是不是我就該不倫不類,活該被左右看不起了?生我的是誰又不是我能決定的,長在哪裏也不是我說了算,怎麼到最後都要算在我頭上呢?”本來是想來勾搭人來著,可是說著說著,楚湘茉就開始氣憤、開始出口反駁。
“你――”洛筠清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個字,卻也知道楚湘茉的話很有些道理,自己這般實在是有些意氣用事了。
“你們別吵了,本來不是說好了嗎?如果楚姑娘找來,就靜下心來好好談談,怎麼說著說著就變成這般了呢?”宋墨斂也不開心了,冷著一張臉打斷二人你來我往的冷嘲熱諷。
洛筠清不說話了,楚湘茉仍撇著嘴生氣,這樣的生氣方式應該是一個女子獨有的,楚湘茉正在用自己的行動來說明這個道理。
“楚姑娘,不瞞你說,我與洛筠清與朝堂都有些過節,所以才會把情緒帶到姑娘身上,還望楚姑娘莫要在意。”沉默了片刻,宋墨斂接著開口,態度已經恢複了之前的溫文爾雅。
“我又沒有怪你們,我也不喜歡那個什麼朝堂啊,更不喜歡別人叫我什麼‘齊雲郡主’,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從小就沒在王府裏呆過,隻因為我出生前有一個算命的說我命犯孤煞,所以連出生都不是在王府,”楚湘茉並不喜歡郡主這個稱呼,雖然這是一個擺脫不掉的身份,又或者楚湘茉隻是覺得委屈,憑什麼別人的一句話就可以決定自己的未來和生活,“對了,洛筠清你不也是算命的嗎?你要不要幫我瞧瞧,看我是不是真的這麼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