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危急時候總是可以發揮超常的本能!”
“情況有多危急?”
“上百人圍攻我!”
彭警官聽到這句話,立即覺得自己抓住把柄了:“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打你?”
龐勁東把衝突發生的經過講述了一遍,這一次同樣摻了大量的水份,把自己說得好像可憐無辜的小紅帽一樣,被一大群大灰狼圍攻。
隻不過這個小紅帽顯然太過剽悍了,竟然打傷了那麼多的大灰狼,所以彭警官根本不相信,搖了搖頭說:“我不認為有這麼簡單,這些人肯定是故意撞你的,而且你當時也沒有保持克製。你最好想一想,他們為什麼要襲擊你?”
“不知道。”龐勁東滿臉天真的搖搖頭,覺得彭警官偶爾也能做出正確的判斷,倒是還沒有蠢到家。
龐勁東的心裏突然想起一件事,第一次去皇城飯店的時候,曾經仔細觀察過那裏的環境,發現飯店門口安裝有監控裝置。
按照監控裝置的角度和範圍,肯定已經攝錄下了事情的整個經過。
這個錄像對龐勁東是十分不利的,因為上麵顯示的簡直就是龐勁東無事生非,隻不過是被人偶然撞了一下,卻做出了激烈反應,向對方大打出手。
警方在調查的時候肯定會發現這一點,然後向飯店方麵要來錄像作為證據,這就意味著龐勁東必須在警方之前得到錄像並毀掉。
龐勁東認識皇城飯店的大堂經理,弄到這錄像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問題的關鍵在於龐勁東現在根本無法脫身。
彭警官察覺到龐勁東似乎在想什麼,誤以為是打算如實交代了,於是他終於無法按捺住笑意,“哈哈”的笑了兩聲,然後得意地說:“記住我們的政策,坦白從……”
龐勁東長長歎了一口氣,垂頭喪氣的打斷了彭警官的話:“我說……”
“好,你說吧。”彭警官擺正了調查詢問筆錄,摘掉鋼筆帽,打算開始記錄了。
“我……”龐勁東猶豫了一下,然後裝作痛心疾首的樣子說:“我三歲時候生了一場病,住院的時候找機會偷走了女護士的戒指;五歲的時候進幼兒園,趁著阿姨不注意,摸了阿姨的屁股;十歲的時候掀起老師的裙子偷看;十五歲的時候學會了看愛情動作片和黃色雜誌……”
“夠了!”彭警官一把將鋼筆拍在桌子上,指著龐勁東怒斥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龐勁東大大的瞪著雙眼看著彭警官回答說:“是你讓我如實交代的!”
“我沒讓你交代這些!”
“那你讓我交代什麼?”
“今天這場衝突的全部經過!”
“哦!”龐勁東點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可我不知道啊!”
“你……”
如果彭警官了解關漢卿的《南呂一枝花》,肯定會用其中的這段話來形容龐勁東:“蒸不爛、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響當當一粒銅豌豆。”
彭警官目光複雜的看著龐勁東,再一次感到了無可奈何,這種無可奈何甚至已經成為習慣,這一次並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警方在日常工作的時候,會接觸到各種各樣的犯罪分子,所以各種狡辯抵賴的功夫都見識過。
但是龐勁東比起其他犯罪分子,有一樣的地方,又有不一樣的地方。
一樣的地方在於,龐勁東的很多招數是別人使用過的,不一樣的地方則可以用彪哥的一句名言形容:“不按套路打!”
彭警官正在對這粒銅豌豆感到頭痛的時候,發現同伴衝著自己使了一個眼色,立即明白了自己應該怎麼做。
既然龐勁東什麼都不肯說,那麼就不妨先行羈押起來,打擊一下龐勁東的氣焰。
“既然你不配合,那麼沒辦法了……”彭警官合上詢問筆錄,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正打算要告知龐勁東將要在拘留所過夜,審訊室的門被打開了,兩個警察帶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進來。
其中一名警察把那個西裝男介紹給彭警官:“這位是龐勁東的律師!”
“律師?”龐勁東實在不明白,天上為什麼沒有掉下林妹妹,卻掉下來一個莫名其妙的律師。
彭警官得知來人的身份之後,產生的感覺是龐勁東貌似有些神通廣大,在公安局並沒有呆多長時間,也沒有與外界有過聯係,然而律師卻及時趕到了。
這個律師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十分斯文的樣子,但是冰冷的麵部表情與這種斯文不太協調。
“你好,我姓黃,是龐勁東的私人律師。”黃律師不等彭警官和自己說話,主動做了自我介紹,緊接著提出了一個要求:“我要保釋我的當事人!”
彭警官當即回絕道:“你的當事人涉嫌參與非法集會和群體毆鬥,暫時不能保釋!”
“你有證據這樣說嗎?”
“我……”彭警官一時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