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身邊的幾位兄弟低下頭去呼吸沉重,把腦袋別在褲腰帶的戍邊將士,期盼天下能太平,再者就算陣亡了,朝廷發放的撫恤金能夠和中央軍相同待遇,他們就算死也能瞑目了。
人都是有感情的,看著這些漢子鐵骨中少有的柔情,陳華道:“魏大哥放心,若我能辦到,定不推遲。”
魏虎的臉色好看了些。撒開雙腿,就往營裏一間帳篷跑去,道:“兄弟,我去見營長了。”
魏虎衝進帳篷沒多久,就聽的裏麵傳來殺豬般的慘叫。
“魏虎,你別跑,老子一刀幹死你。”
眾人將目光投向帳篷處,隻見魏虎拚命逃竄,他身後跟了位步伐穩健的老將。老將雙鬢斑白,勝在精神,涼州初春的天氣還很寒冷,他居然光著著膀子,紅褲袋係在腰間,就這樣從帳篷裏衝了出來。一手提刀,一手捂著肩頭上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表情就跟誰搶了他心愛的小妾,雙眼血紅作殺人狀。
“老營長,給你說了,我兄弟的刀傷藥是仙丹妙藥,無論多麼重的傷口都能立刻止血結痂。你不相信,開口閉口指著我鼻子罵胡扯,魏虎是老實人,不會說話,隻好給你老放血,等會兒你老就能親自體會了。”魏虎腳下疾風,飛快逃竄。
“扯蛋,你以為隨便找個草頭醫生,就真有治療刀傷的靈丹妙藥?今天你小子要是不給老子說個子醜寅卯,老子非得給你放血不可。”老營長氣喘籲籲道。魏虎年輕,他體力趕不上,追了兩步就開始喘氣兒了。
“老營長,你先別急,讓我兄弟試試再說。”魏虎健步跑到陳華麵前:“兄弟,快,把你的藥丸拿出來,剛才我在我們營長肩膀上砍了一刀,你那刀傷藥要是不能治好他,兄弟今天隻怕沒命了,蓄意毆打上級,會被軍法處置的。”
虧老魏想出如此損人的陰招,陳華立刻從背包取出裝膠囊的盒子,剛才給魏虎處理傷口的時候,還剩一點兒。他將膠囊內的藥末倒入手中,擋在魏虎麵前,麵對正前方殺紅眼的老營長,道:“刀傷藥靈不靈,老營長試試便知,若是不靈,你砍我腦袋。”
“哼,小子,牛皮不要吹大了。就算是涼州城中國公李靖軍營裏的軍醫,都不敢說有立刻止血結痂的刀傷藥,你要能拿出來,我這營長位置拿給你坐。”老營長橫刀在手,威武說道:“給你盞茶時間,我到想看你的藥多靈。治不好,你和魏虎統統跑不掉。”
“祖傳秘方,包治包好。”陳華像極買狗皮膏藥的江湖郎中,他走過去,將手中的藥末輕輕擀在老營長肩膀上。
說來也奇怪,藥末剛落在老營長肩膀傷口上,血立刻止住,傷口表麵竟然出現一層深紅色固體,那是結痂的特征。
“好藥!”老營長終於從嘴裏吐出兩字兒,看陳華的眼光,也像看待高人一樣:“這刀傷藥,公子是從何得來?可有配方?”
從公子一詞的稱呼,就可以看出那老頭對陳華的態度發生了百八十度大轉彎。
“兄弟,謝謝!” 遠處的魏虎抹了把冷汗,他的小命保住了。
陳華早就準備好措辭,道:“刀傷藥是家父從西域國家帶來,藥方也記在我腦中。在下隨家父前往中原經商,不料路上遇見羌人,獨留自己苟活,想獻此藥方給大唐軍隊,以報家仇。”
“哈哈,有此良藥,當真天助大唐,何愁吐穀渾不破?”老營長仰天長笑,他也不計較先前魏虎傷他之罪,立刻返身回帳,提筆疾書,很快一封記有在涼州遇見醫道高人身懷靈丹妙藥的文書出自他手。
文書寫好,老營長特意安排兩個兵士,騎快馬連夜趕往涼州城。
適才,做完這一切,老營長才從帳篷走出來。
笑麵虎老魏立刻貼上去,獻媚,道:“老營長,我兄弟獻上了靈丹妙藥,朝廷能給什麼樣的獎勵。”
“獎勵你一頓板子。”老營長,神色俱厲道,看來他還沒忘記老魏給他放血的事。
“不會啊,前幾年涼州城有個叫馮左的人,隻是給當今聖上獻上一株千年雪蓮,就被封男爵,食邑百戶,我兄弟的刀傷藥,能夠拯救涼州三軍,至少能夠封伯爵,食邑五百戶。”
“食過屁。”老營長一巴掌拍在魏虎腦袋上,看樣子先前被魏虎放血的氣兒還沒消:“魏虎,你去問問你兄弟,他的藥方,能否讓我們抄錄一份下來。你也知道,這些年我們偵察營有多少兄弟死於失血過多。這事兒,隻許你們二人知道,他點頭首肯,我帳下那匹追風馬,就拿給他當做交換。。”老營長俯身在魏虎耳邊吩咐道。一旦文書送往涼州,涼州方麵立刻就會派人來迎接,陳華的刀傷藥太神奇了,老營長若說不動心是假的。隻是如此貴重的東西,要想陳華送給他們營,似乎又不現實。
魏虎似乎是個好的引子,他見陳華那人兄弟義氣重,想必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