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殘忍的虐待,莫過於,脫光身上的衣服,雙手抱在頭頂,雙腳外跨蹲在地上,圍成一個圈,看著一群強盜土匪搶劫自己積攢多年的財寶不吭聲,耳朵裏聽他們嘴裏發出森然的笑聲,就像在吃人血肉,然後嘴裏默默叨念著,人生最大的悲哀,人還活著,所有的東西都沒有了。
在海圖上,這片小島的名字叫海鯊島,島嶼不大,三四個連接成一片,上麵住著一支規模不大的海盜,總共八條船,成員有四十多人。如今,這夥海鯊島上的海盜有點上天無路下地無門欲哭無淚的委屈。
沒錯,他們被搶了。
雖然,當海盜,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但這一天來臨的時候,他們覺得以往凶殘的自己,立刻變成了嗷嗷嗷直叫的小綿羊。
弱肉強食,是陸地海上亙古不變的原則!
搶劫他們的人太彪悍了,從一條大船上,賊一般衝下來幾十個拿著刀槍棍棒的人,一窩蜂地衝上他們的大本營,見誰搶誰,就跟沒見過大媳婦的寡男,那股逮著人就要生吞活剝的氣勢。海鯊島這支小海盜徹底被擊垮了所有的信心。
他們不反抗,他們舉白旗投降,隻希望對方遵守海上的規矩,對投降者隻拿東西不殺人。
沒辦法,對方太強了,那艘巨艦停在島外,鋪天蓋地的箭雨和石頭,誰還招架的住拚死抵抗?人活著,就是資本,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嘛。
這群海盜蹲在地上,不敢看那夥比他們強悍的海盜瘋狂的搶東西。島上的金銀財寶被一箱箱搬走了,淡水也被一桶桶地搬走了,前些天,才搶了一支商隊得到的幾個女人,被那些家夥淫笑著拉走了。他們不敢反抗,隻按照吩咐,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等待著末日的降臨。
嗯,這樣很好,終日搶人,這一天被人搶了,滋味很新鮮,心裏很難受。
騰龍號上,所有的人,飛奔下去洗劫這支海盜,搶劫的時間,大約用了一炷香。收獲頗豐,這支海盜的積蓄不錯,島上的食物和淡水,足夠他們揮霍半個月。
身後的士卒還在搜刮海盜的財物,連他們脖子上手上戴著金銀也不放過。提著寶劍的李德謇來到那夥被他們搶劫的海盜前,欺負這麼一群小隊海盜不是李德謇的風格,他清了請嗓子:“誰是頭頭?”
“我,我就是他們的頭頭,大人有什麼事要吩咐?”站出來一個身板矮小,四肢壯碩的男人。四十多歲,古銅色的皮膚看著很健康。亂糟糟,鹹魚幹豎起的頭發,一股海魚味,讓人遠遠就捂著鼻子。
“你們自己劃分一下,我們的大船,需要二十個人當苦力,你們有四五十號人,有一半,我要帶走。” 李德謇奉行殺一半留一半的原則,帶走這支海盜一半的人,想必以後他們就很難成氣候了。
那夥海盜還敢有什麼反抗,都說的那麼清楚了,隻能默默點頭答應:“立刻就給大人準備。”海盜頭頭心裏鬆了口氣,還好,還有一半的兄弟,過些天,再招納一些人入夥,也能湊足原來的隊伍。
裴行儉走過來,湊在李德謇耳邊,說已經打掃完戰場,東西都搬到船上去了,可以隨時出發,他們的本來目的搶劫,既然達到目的,李德謇懶得繼續理會這夥海盜,等著海盜頭頭點了二十個壯勞力撥給李德謇,李德謇拍拍屁股走人。
騰龍號改變行道,繼續向著前方出發。海鯊島那夥海盜才從原地站起來,海島前的戰船被燒的七七八八留下兩艘破爛的給他們,島上的食物水源也全部被洗劫一空,他們連女人都不放過,這完全是要讓人無路可走。這種情況,在海上是常見的,他們也沒有殺人,總算是大幸。
“頭兒,知道,這夥人,是那兒的麼?”海盜中,有些人站出來,望著遠去的騰龍號,惡狠狠地道。海盜就是這副德行,被打的時候,縮著頭當烏龜,安全了又變得囂張無比。
“不知道,附近沒有這麼一支隊伍,想來是新到這片海域來搶飯的,這可熱鬧了,我們海鯊島好欺負,其他地方,就不見得好欺負,給周圍幾個比較大的海盜頭頭傳過去消息,就說有人來搶地盤,他們自會知道怎麼做。”
“頭兒這手借刀殺人,真是高招,那艘大船,一看就是有來頭的人,船上的寶貝肯定不少,這片海域的人聯合起來,難道還打不過這一艘船麼?今天,他們搶了我們多少,改天,我們就搶回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