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露出的一隻眼眸裏透露出說不出的詭異,凶戾的眼神夾雜著興奮、對於戰鬥的渴望等多種情緒。
藍色的氣流包裹住他的身體,貯存多年的魔力在這一刻轟然散開,腳下的地麵都承受不住這股壓力而為此崩裂。天草時貞握住的刀——看似不起眼的刀刃,被覆蓋上了一層渾厚的魔力。
和他所散發的藍色氣流相比,這把刀呈現出的卻是妖豔的血色,宛如紅瑪瑙般鮮豔欲滴,且充滿狂暴的氣息。
這令人感到不快的氣息,卻使天邪鬼感到暢然。這才是他的主人啊!冷靜的外表,卻擁有一顆和常人不符的殺戮之心,那毫不保留的殺氣便是最好的證明。
天草時貞向前踏出一步,刀刃上的殺氣也隨之暴漲。在他腳下,洶湧的氣流四散蔓延,露出了光禿禿的地麵。麵對這有著千軍萬馬之勢的雪崩,天草時貞反手將刀刃插入地麵,頓時,他所釋放的渾厚魔力化作一個圓形氣罩,將他包裹其中。
崩落的暴雪撞擊在魔力牆壁,如以卵擊石,在烈火般燃燒的魔力麵前,雪被快速的溶解著。大雪漫過一切,他是溪中的石頭,水流可以淹沒遊魚,投擲到河裏的石塊也會沉入水底,但是唯獨他可以抵擋水流的衝擊,使得它們主動分散,繞過天草時貞。
一旁看的清楚的天邪鬼看的極為興奮,甚至於在考慮要不要現在就殺死自己的主人。如果是在一般情況下,式神是無法對主人動手的,因為它們身上有著強力的拘束,但當主人無法控製局麵時,式神完全有機會殺死他們。
對於天邪鬼來說,天草時貞是仇恨的對象,但一直不敢報複。此刻它卻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正當他準備將想法付諸於行動時,原本專心抵抗雪災的天草時貞脖頸稍稍往右,對天邪鬼報以微笑。
他的眼神非常清澈,哪怕是感受到天邪鬼的殺意,也沒有采用警告的方式應對。偏偏是這樣,才讓天邪鬼愈發不敢亂動。
天邪鬼並不認為自己打不過天草時貞,但也知道天草時貞身上秘密很多,而且也摸不清他的底細。之所以讓它產生殺死主人這個想法的根本原因還是因為看到他釋放的氣息,那恐怖的魔力,刀刃所散發的殺氣令他深深為之沉迷。對於一個惡鬼來說,殺死這樣的主人是極為誘人的事。
但是迎上他的眼神,天邪鬼突然發現,眼前的雪災對於天草時貞來說並非需要全力以赴,他仍有餘力對付自己。自由和臣服,在二者之間,天邪鬼終究是選擇了後者,選擇了服從。
雪崩過後,天草時貞的魔力才開始潰散。當把稚刀收起來時,他整個人也緩緩鬆了口氣,雖然臉色如初,但剛才抵禦雪災耗費了不小的魔力,這也是事實。
“真不愧是我的主人。”天邪鬼把先前在心裏的感歎又重複了一遍,眼裏充滿恭維之色。
“如果沒有那一回眸,現在的我已經被你殺掉,埋沒在雪災裏了吧。”天草時貞向他投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