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腳下結了一層薄冰。
天草時貞攏著手,眼睛像星星一樣明亮,微微沉默了片刻,“你體內有人類的血脈嗎?”
“......你覺得有就有吧。”雪女漫不經心地回答。她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讓對方自己選擇。
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天草時貞並不感到意外。每一個妖怪生前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隱秘,這份隱秘有的可以使它們喪命,有的則是仇恨的源頭。
“換個問題,你願意當我的式神嗎?”
雪女頗為奇怪的看向他,“剛才我已經回答了一次,比起式神,你們當我的藝術品會不會更好一些。比如說,現在就算想反悔都來不及了。”
話音落地,天草時貞立刻就覺得不對勁,他低頭看見腳下結成的薄冰凍住了他的鞋底,而結界此刻寒氣陡然下降,氣流卷起紛飛的白雪將他們包裹。
這是蓄勢已久的一擊,在談話的時候,場域無形間已經發生了改變,雖然很微妙,但足以扭轉戰局的勝負。天草時貞和天邪鬼被場域包裹,對此,雪女非常自信的肯定他們已經沒希望了。在這一百多年裏,她見到過許多厲害的陰陽師,然而都毫無例外的變成了冰雕,下手重一些的,屍體都四分五裂了。
別看雪女外表美麗,動起手來比任何妖怪都要凶狠果斷。看著高速旋轉的寒流,雪女不由來一陣暢然,盡管臉上仍是麵目表情,心裏卻在盤算如何對待這兩尊冰雕。是打碎以絕後患好呢,還是和其他藝術品一樣陳列在洞窟裏?不對不對,要陳列也得看看他們是什麼表情,如果太難看的話,就直接打碎吧。
經過一番激烈思考,雪女終於定下了接下來該怎麼作。她重新把目光投向場域,忽然間,她敏銳的察覺到場域出現一絲縫隙,不是天然而生,而是被一股很強大的力量所震懾。
場域中隱隱有光華閃爍,天邪鬼以金剛一樣的身體為天草時貞承受了來自四麵八方的寒流,它狂亂的揮動刀劍,但是寒流是無法傷害的,這隻相當於無形的屏障,即便是天邪鬼有著狂暴的刀術,也有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
“隻靠你的蠻力是無法打破這個場域的,還是省點力氣比較好。”天草時貞用沙啞的聲音告誡道。
說話的同時,他將魔力凝於腳下將冰融化,這維持不了太久,因為很快腳就會再次被寒流侵蝕。天草時貞的抬起手臂,稚刀化作萬千刀芒在場域中遊走,每每揮動一刀,刀刃總會與空氣摩擦出熾烈的火花,他的刀術實在稱不上精妙,但刀刃以極快的速度掠過,切開銅牆鐵壁般的寒流飛雪,隻是一絲縫隙還不足以使場域崩潰,於是他讓天邪鬼幫他分擔四周的壓力,自己則無所顧忌的揮刃。
縫隙逐漸被放大,一昧防守的天草時貞手縫間出現三把黑鍵,從縫隙裏射向停留在半空的雪女,但是還沒來得及接近就被凍住了。雪女掌心向外,黑鍵又以相同的力量突破返還了過去,隻聽場域裏有鋼鐵破碎的聲音,就可以想象出天草時貞用刀將黑鍵斬斷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