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德離去後,秦檜坐在書案後,眯起了雙眼,回想著剛才秦天德的解釋,嘴角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
這時候書房內的屏風後走出了一人,四十上下文士打扮,來到秦檜麵前,恭恭敬敬的一抱拳,說道:“相爺,您真的相信此子的那些謬論麼?”
聽到此人問起,秦檜睜開了雙眼,不答反問道:“你怎麼看?”
“秦天德此子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剛才所言皆是一派胡言!有一點他沒有說錯,看來官家真的是忌憚相爺,想要利用此子來製衡相爺。
不過此子也並非其口中所說的那樣不會忘恩負義,不敢背叛相爺。學生看來,此子分明就想利用官家對相爺的忌憚之心,借機上位,說不定還在覬覦相爺的相位!”
聽著眼前之人頭頭是道的分析,秦檜臉上露出了笑容:“你不懷疑他跟趙鼎胡銓之流勾結麼?”
“就他?如此粗鄙無恥之輩,就算他想,趙鼎胡銓之流也未必能夠看得起他!相爺大可不必擔憂此事,就算胡銓如今仍在淮陰,要麼是被秦天德所逼迫,要麼就是另有圖謀,至於說跟秦天德勾結,恐怕胡銓還要考慮自己的名聲會否受損呢。”
秦檜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老夫也是這般想法。隻可惜他秦天德自作聰明,以為可以拉攏胡銓之流來跟老夫作對,還敢覬覦老夫的相位,當真是可笑之極。。。”
說到這裏,秦檜明顯停頓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老夫讓你安插在此子身邊的暗棋可妥當?”
“回相爺的話,妥當。不論是從開始接近他,還是到如今被他帶在身邊,都妥當的很,學生一直沒有找過那人,相信秦天德沒有懷疑的理由。”
秦檜輕捋了幾下胡須,讚許的說道:“此事你辦的甚好。那顆暗棋莫要輕易動用,平日裏也不要接觸,老夫要等,等到關鍵時刻再行使用。可恨啊,秦天德此子如此無恥狡詐,居然。。。弄得老夫現在想要除掉他都投鼠忌器。
不過他想的太簡單了,以為那樣老夫就不敢動他了,哼,可笑。到了必要時候,老夫拚著得罪了金人,也要除掉此子!此事到時候就全靠你了,如今慶曾有事耽擱,老夫身邊也就隻有你最值得信任了。”
聽到秦檜這麼說,文士當即一抱拳:“相爺切莫這莫說,當初若非相爺求情,學生早已死在宮中,學生能苟活至今,全靠相爺庇護。不過學生有一點不明,慶曾兄究竟去辦何事,為何遲遲不歸呢?”
“你還記得老夫曾經告訴過你,一直懷疑秦天德身邊有高人指點麼?”
“相爺是說那個姓齊的女娃麼?”
“不錯。”秦檜點了點頭,眼中突然閃過了一絲精芒,“那個齊姓女娃來曆有問題,慶曾已經北上幽燕之地前往調查了。”
剛說到這裏,門外突然傳來了下人焦急的喊聲:“秦大人,您且稍等片刻,等小的通報老爺一聲,您怎可如此。。。”
下人的聲音未落,秦天德的聲音又起:“哎呀,我跟叔父之間的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況我剛從叔父書房內出來,你莫要羅嗦了!”
緊接著,書房的門就被人從外麵推開了,秦天德咋咋呼呼的衝了進來:“叔父,小侄尚未出門突然想到折扇落下,而且又想起一件重要的的事情需要稟告,所以。。。呃,這位是。。。”
秦天德似乎剛剛發現,書房內多了一人,不由得愣住了。
四十左右的文士看到秦天德闖入,麵色大變,慌忙低下頭朝著秦檜拱手一拜:“相爺,學生突然想起還有一事要辦,學生先行告辭了。”
說完話,他匆匆轉身,快步走出了書房,不但看都沒看秦天德,甚至還有一別過臉去。
看著此人模態怪樣的離去,秦天德心中好奇,衝著秦檜拱手一拜,問道:“叔父,此人是誰?”
秦檜看到秦天德突然闖進來的時候心中一驚,聽到秦天德的問話,不由得反問道:“你不認得此人?”
秦天德撓了撓頭,思索了半天,確定自己不認得對方,搖了搖頭:“小侄不認得。難道他是小侄的熟人?”
“不認得就算了。”秦檜心中一陣輕鬆,隻是輕鬆中還帶著一絲疑惑,但卻並沒有表現出來,“他是老夫府中的幕僚曹凡曹平奇,你為何中途折返?”
“哦,是這樣的,侄兒的折扇落下了,而且侄兒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當麵稟告叔父,所以就折回來了。”說到這裏,秦天德似乎才發覺自己的失禮之處,“此事事關重大,所以侄兒有些魯莽了,求叔父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