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張浚李光等人也沒有開口支持趙鼎,明顯也不希望秦天德再度獨攬大權。雖然明知道秦天德回朝才能夠解決如今朝廷麵臨的困境,可這二人依舊由於出於對秦天德的擔憂,而保持了緘默。
這些人為何這般懼怕秦天德呢?趙昚至今還是沒有完全弄明白。不夠看著朝中紛亂不已的局麵,不經意間,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嘲諷之色。
麵對範同、勾龍如淵等人的嚴加質問,趙鼎感到有些力不從心。往日他有張浚李光等人從旁相助,可是今日卻隻有他一人對抗,怎能辯得過對方數十張嘴?
無奈之下他看向胡銓,希望胡銓能夠開口支持自己。樞密使胡銓與秦天德關係人所皆知,那麼他舉薦李瑜和王君曉,胡銓沒有道理不支持他。
可是不止是胡銓,就連兵部尚書王貴、工部尚書陳規都沒有開口,就連秦天德辭官前的門下三禦使張麒、陸遊周必大都三緘其口。
他知道這三個禦史在秦天德辭官後的處境艱難,在朝中已經極少進言,即便進言也隻會遭致諸人的斥責。造成這個原因的除了範同等人,還有他和保皇派眾人。
可以說寥寥無幾的淮陰黨人,如今很少在朝中開口,大多數時間都選擇了沉默,但眼神中卻從來都沒有流露出失望的情緒。
起初趙鼎還覺得奇怪,可是如今他已經知道,淮陰黨眾人恐怕早就知道秦天德辭官根本就是一個局,他們的沉默不過是為了保存力量,等待秦天德的返回。
可眼下李瑜和王君曉是否能夠官複原職對於秦天德最終能否順利返回朝中有著重大的意義,他們為何不出言相助呢?
趙鼎感覺自己似乎陷入了泥沼之中,憑他一人的力量,很難扭轉局麵。若說天下間有誰能夠憑借一己之力扭轉局麵,除了秦天德,也就隻有德壽宮的那位了。
這時候吏部尚書何鑄也開口駁斥道:“趙相,你口口聲聲要舉薦跟隨秦天德一同辭官的李瑜王君曉二人,到如今麵對滿朝文武的質疑依舊不肯改變,你可曾問過官家的意見?”
嗯?困苦萬分的趙鼎猶如久旱逢甘霖一般,隻覺得眼前一亮,想到了在錢塘時秦天德曾說過他眼中從未有過趙昚。
他曾任這是自己忘記了人臣的本份,也曾想過改變,可一遇到事情,總是習慣性的忽視了那個成為皇子不過一年,連太子都沒有做過,就因為秦檜兵變,莫名其位接受了禪位,成為皇帝的趙昚。
深深的看了眼讓自己感覺古怪的何鑄,趙鼎不再理會範同等人的駁斥,而是朝著端坐在龍台之上的趙昚深深一拜,然後恭恭敬敬的說道:“官家,老臣懇求官家恩準李瑜王君曉二人官複原職,懇求官家明鑒!”
這種現象有些怪異,往日朝堂上的爭吵,很少會有大臣在沒有爭吵出一個定論之前就請求趙昚的聖意,趙鼎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使得朝堂上刹那間鴉雀無聲,不少人都在暗中猜測,這其中是否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蹊蹺存在。
唯有國子祭酒史浩臉上閃過一抹笑意,他明白趙鼎這句話背後所蘊含的深意,隻是引起趙鼎改變的居然是新秦黨中僅次於範同的何鑄,這讓他心中疑惑。
趙昚也對趙鼎突然征詢自己的意見感到震驚,不過他並沒有耽擱,淡淡的說道:“朕準了。”
趙昚的答複很簡短,語氣也很輕柔,但卻引得朝中嘩然一片。趙昚微服出宮一事朝中有人知曉,不過除了史浩外,再沒人知曉趙昚去過錢塘,而趙昚到達錢塘後第二日就又秘密返回了臨安。
“官家三思!”範同連忙勸諫道。
勾龍如淵也開口說道:“官家,此二人罪大惡極,官家莫要因為一時的心仁,反而縱容了此二人的氣焰,將來此二人必定更不把官家放在眼裏。”
“朕為一國之君,自當心係天下黎民。如今災情嚴重,各地賑災不力,若是李大人和王大人能夠妥善辦好賑災一事,朕大可不去計較他們曾經對朕的不恭!
監察禦史張麒、陸遊、周必大聽封,朕封你三人為巡視欽差,賜予尚方寶劍,巡遊受災各地,監察當地官吏賑災一事。若是有人膽敢貪墨賑災錢銀,朕準許你等。。。”
這是秦天德附身了麼?
聽著趙昚慢條斯理的旨意,朝中百官無不麵有悸色心中驚憂。趙昚擺明了是要向秦天德那般進行賑災,到時候天下間還不知道又要死去多少官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