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檢查、重新*方……一係列診斷忙完,又花去大半天時間。

“怎麼還這麼燙?”醫護人員已退去,吊瓶已掛完,可燒依舊沒退。

雖然蘇遇景也知道,什麼病也有個過程,急是急不來的。

但看著臉蛋燒的通紅的簡安,還是不放心。

在再一次撫摸了她的額頭後幹脆鑽入她的被子,將她輕輕摟住,爾後用自己微涼的臉頰貼合在她的額頭上。

“咳、咳……小遇,我會不會病死呀!”雖然簡安長的並不強壯,可平時也不怎麼生病。就算偶爾感冒什麼的,也隻是吃些藥片就能解決。

可這一次忽然病的這樣忽然、這樣厲害,讓孤身一人在這沒有親人的城市裏的簡安有些孤寂的悲涼。

幸好現在有蘇遇景……

第一次覺得這樣親密接觸這樣的自然,第一次覺得蘇遇景在此刻甚是重要,也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病來如山倒”的感覺。

像小貓般乖巧地往他懷裏鑽了鑽,這才將頭抵在他的下巴下安心地一動不動。

“胡說!”有些微怒的喝了她一聲,馬上又忍不住將手收了收緊。

若是這個世界上有撒嬌比賽,這丫頭真是當之無愧的冠軍!

她怎麼這麼會撒嬌?

一個小小的肺炎,竟然讓她得的這樣轟轟烈烈、這樣煽情矯作,任他再冷漠的性子,在她麵前也乖乖舉手投降。

“可是我聽說,一般平時不得什麼病的人,才可能會得重病。咳、咳……小遇,我是不是得了什麼重病,所以你不讓他們告訴我真相呀?”平時他總對她凶巴巴的,忽然對她這麼好,是不是另有隱情?

平時的想象力本來就豐富,這會兒又往自己身上一放,簡安被自己都給嚇死了。

“胡說!!”本來沒覺得怎麼樣的,被她這麼一說,蘇遇景忽然覺得心頭一緊。

這丫頭滿腦子都是些什麼?怎麼哪句話不好聽,她便撿哪句話說?

可看著她淚汪汪的濕眼眶,心頭又是莫名的一軟……

“小漿糊,如果……如果你真的要死,我就將自己的命分你二十年。”從來不信什麼鬼神,這一刻卻極意外的說了一句自己都不相信的唯心的話出來。

稍稍有些尷尬,但立刻將目光堅定在她的眸子上。

如果這一刻他自己都有些動搖,又怎麼用這神鬼論將這小漿糊給鎮住?

“為什麼是……二十年呀?”他是在開玩笑麼?

別說他自己不信他會說出這話來,連簡安都覺得是不是自己處於昏迷,所以才會出現幻聽。

他真的說要將自己的命分她二十年麼?

隻是,為什麼呢?

“我算過了。現在人類的平均壽命是七十歲左右。我三十出頭,也就是差不多還有四十年好活。如果你現在要死,我分你二十年,讓你去做你還想要做而沒有做的事情。二十年後,正好我跟你一起掛了,免得你一個人在黃泉路上害怕哭鼻子吵人。”她真的好吵,自醫護人員出去後就一直在哭,哭的蘇遇景頭都是腫的。

就算是為民除害,他覺得他也應該跟著她,不讓她再多吵別的人。

“小遇你真好。”忽然伸手摟住他的頸子後心情大好的破涕為笑。

如果這話是紹青說的,一點也打動不了簡安。

因為紹青滿嘴都是甜言蜜語,這樣的話隨便張嘴就是一籮筐。

但蘇遇景不同。

蘇遇景古板、苛刻、嚴肅……簡直是件遠古時代的活化石。

這句話從他的嘴裏說出來,感覺當然完全不同。

而且經他一解釋,這話並非他張嘴信口開河而來,而是經過他“算”出來的。

如果簡安再無動於衷,那真是有愧於她“言情天後”的名聲了!

“那你以後肯不肯聽我的?”虛榮心在瞬間得到了強烈了滿足,蘇遇景緊鎖的眉宇這才稍稍有些鬆開。

這丫頭哄起人來的手段還真不賴,總能一個小小的不經意,便能牢牢抓住他內心深處的某種不願意公開的渴望。

不過……要在她的手臂上掛上吊瓶可真難,要讓她停住哭鬧止住眼淚更加的難……蘇遇景充分地體會到這丫頭的“能耐”,所以這才釘上一句。

“你要是一直對我好,我就聽。”抬起頭來嘻嘻一笑,簡安甚至感受到了一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