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下)(2 / 3)

皇太子希爾凱勒為攻下那些國家和島嶼感到高興。他知道,他們之所以能取得節節勝利,多虧了騎士之王安塔拉在軍中的勇敢善戰。

阿卜杜·邁希哈國王修書給各附屬國的君王,將情況通報給他們,並說他及周圍諸國已經歸順了拜占庭皇帝。牧師和修道士們立即將書信送出。僅過一夜,布爾蓋、突尼斯、開旺、亞曆山大和埃及諸地君王一致表示響應安達魯斯國王的號召,願意接受拜占庭帝國皇帝的統治。

第一個來響應的是布爾蓋之主米哈依勒。但見鼓號齊鳴,彩旗飄揚,十字架林立,大隊人馬,浩浩蕩蕩。阿卜杜·邁希哈國王率領眾臣子熱烈歡迎,為他安排豪華客舍下榻,招待周到備至。隨後而來的是突尼斯、開旺的兩位主公,安達魯斯國王同樣出城迎接,鑼鼓喧天,號角笛聲齊鳴,歡聲雷動,賓主欣喜不已。突尼斯之主名喚邁特魯斯,開旺之主名叫凱爾杜斯。時隔不久,亞曆山大之主海爾姆斯·本·阿爾努斯也到來了。海爾姆斯統治著埃及廣大地區,他的兒子名叫邁古格斯。海爾姆斯是來歸順安達魯斯國王阿卜杜·邁希哈·本·薑圖亞伊勒的,同時也是為了歸順拜占庭皇太子希爾凱勒的。他之所以要歸順他們,原因在於聽說安塔拉如何殺死了薑圖亞伊勒國王和他的坐騎大象“西郎”,又如何打敗了安達魯斯大軍。我們提及的這些國王歸順了阿卜杜·邁希哈國王,其餘的國王則拒絕歸順,試圖謀反,想攻打安達魯斯王國。

前來歸順的君王們率領著大隊人馬,一時鋪天蓋地,鼓號齊鳴,歡呼聲不絕於耳。使他們感到奇怪的是安塔拉勇敢非凡,竟能占領綠洲島,殺死薩法特國王。因為擔心他們的國家被攻克和婦女孩子被劫持,害怕綠洲島和薩法特國王的悲慘命運也落到他們的頭上,所以選擇了歸順、和解之路。他們的到來,受到阿卜杜·邁希哈國王的熱情接待,佳肴盡食,美酒盡飲,大宴小宴不斷,大家沉浸在歡聲笑語之中。

安塔拉久離家園,思念心切,不時長籲短歎,很希望立即返回沙姆。

他們受到阿卜杜·邁希哈國王二十天殷勤周到的款待。來歸順的那幾位國王帶來了大批錢財和物資,其中有亞曆山大產的亞麻布、埃及的錦衣和禮袍,還有開旺、布爾蓋、突尼斯等地的珍寶、古玩。

布爾蓋國王米哈依勒·本·邁克侯勒正式邀請他們到他的國家去,好讓他親自款待他們一番。大家一致表示感謝,願隨其去訪問他的國家。大隊人馬立即動身,跟隨米哈依勒·本·邁克侯勒國王上路。行進在大隊人馬最前麵的是安塔拉·本·舍達德。他騎在自己的馬背上,因為久離家園,心中覺得煩悶,不知如何是好。舍布卜及其兒子海德魯夫一直跟在安塔拉的身旁。阿卜杜·邁希哈國王與安塔拉並駕齊驅,他打內心裏喜歡安塔拉,不時與他交談,問他的家人及家鄉的情況。安塔拉有問必答,把自己的經曆講給那位安達魯斯國王聽。阿卜杜·邁希哈國王聽後,對安塔拉更加敬佩。

拜占庭皇太子希爾凱勒和庫必特國王行進在安塔拉的身邊。庫必特國王對希爾凱勒說:

“憑造物主起誓,我們拿下每一個地方,全靠騎士之王安塔拉的力量和勇敢,安塔拉真像烈火,無堅不摧,所向無敵。”

大隊人馬,浩浩蕩蕩,人不離鞍,馬不停蹄,終於來到了布爾蓋京城。城中的人們出郭熱烈歡迎貴客到來,鼓笛齊鳴,萬人空巷,歡聲雷動,張燈結彩,旗幟飄揚,整個京城沉浸在盛大節日的歡樂之中。騎士之王安塔拉見此盛況,心中十分高興。

米哈依勒國王離鞍下馬,走到安塔拉的馬旁,想親吻安塔拉的馬鐙子。安塔拉見此情況,羞澀難當,急忙下馬離鞍,與米哈依勒國王並肩向前走去。拜占庭皇太子希爾凱勒和庫必特國王等也都紛紛離鞍,跟隨著米哈依勒國王來到一座花園中。

那座花園裏百花爭奇鬥豔,溪水潺潺流淌,鳥兒枝頭鳴唱,好像是天堂裏的一座園林。安塔拉、希爾凱勒和庫必特坐在中心位置,其餘君王左右兩廂落座。他們把目光一齊投向騎士之王安塔拉·本·舍達德。他們仔細打量安塔拉,發現他身材魁梧,四肢粗壯,生相奇異,非同尋常,相互議論著他的戰績非凡,爭相向安塔拉問這問那。安塔拉一一回答他們的問話,還談到自己的成長情況。

過了一個時辰,米哈依勒國王令宮仆上菜,登時豐盛菜肴送到了賓主麵前,令眾賓客驚詫的是,端上來的金銀盤中盛的是烤得焦黃的飛禽走獸肉,香味撲鼻,勾人食欲。賓主開始進餐。安塔拉雙腿跪下,兩眼望著地,抓起一塊肉,一動不動地吃了起來。君王、大臣和王公們也都津津有味地吃著,有的站著,有的坐著。

大家吃飽之後,離開桌子,大主教的兒子們送來金杯玉盞和瓊漿玉液,還有世上少見的水晶杯和金屬酒壺。掌酒人斟滿杯子,賓主把盞開懷暢飲。酒過三巡,眾多賓客都已有些醉意,而真正從飲酒中得到快樂的,隻有安塔拉·本·舍達德,因為他雖身在此地,心卻已回到了久別的家園,仿佛見到了別離已久的妻子阿卜萊。君王們爭相與安塔拉開玩笑,千方百計討好他,親近他。

眾賓客一連在大宴小宴的歡樂之中度過了二十天,米哈依勒國王對他們的敬重、殷勤有增無減,眾賓客衷心感謝米哈依勒國王禮貌周到。

一天,突尼斯國王邁特魯斯對主人和眾賓客說:

“眾位大人,我希望諸位能光臨我的大地,好讓我招待諸位一番,以盡地主之誼。”

在座的諸公立即響應,隨後起程,跟隨邁特魯斯國王前往突尼斯。

他們在突尼斯停留了十天,得到突尼斯國王邁特魯斯盛情款待。安塔拉及隨其前往的眾位王公盡享貴賓待遇。第十一天,開旺國王凱爾杜斯邀請諸位君王到開旺京城一遊,接受他的款待,並建議每年聚會一次。在座諸位國王一致響應。

這時,皇太子希爾凱勒走到安塔拉的麵前,說:

“阿卜斯騎士,你離開家園時間很久了,定會十分想念你的妻子阿卜萊。我也像你一樣,因久別穆麗曼公主,思念之火在胸中熾燃,很想回去看看她。不過,騎士之王,你為我們做的好事太多了,即使我們傾盡所有,也無法報答你的恩情。由於你出征助戰,使得眾多國王全都歸順了拜占庭帝國,這全是你的功勞。我們不妨先隨開旺國王去他的京城一遊,然後各自徑直返回家園,不知意下如何?”

“太子殿下,”安塔拉說,“就照你的想法辦!”

忽報敵至

一切準備完畢,大家躍上馬背,跟隨開旺王凱爾杜斯走去。他們在路上行進了七天,終於到達開旺的京城。

凱爾杜斯國王及眾賓客進了王宮,在那裏住了數日,賓客們得到凱爾杜斯國王的盛情款待,細說起來,話可就長了。

隨後,亞曆山大王海爾姆斯邀請大家到他那裏做客。他說:

“諸位大王,各位大人,隻剩下你們的兄弟海爾姆斯請你們賞光了。我誠懇邀請諸位到我的國土上一行,但期有機會為諸公效勞,特請阿卜斯、阿德南騎士安塔拉來亞曆山大一覽該城與周圍各地的風光。”

大家聽後,一致表示接受埃及大地之主海爾姆斯國王的盛情邀請,開始準備船隻,用各種旗子將船裝點起來。

安塔拉因久離家園,思念阿卜萊心切,已經對這種走訪生活感到厭倦。拜占庭皇太子希爾凱勒、庫必特國王及眾大王不約而同地感謝、讚揚安塔拉,請他堅持隨大家前往亞曆山大。舍布卜和海德魯夫隨同安塔拉一起上了船。船升起風帆,航行七天,已臨近亞曆山大城。總督和國王帶眾賓客到來,人們急忙出城迎接。姑娘們走出閨房,來到街上,整座城市沸騰起來了。到處張燈結彩,旗幟隨風飄揚,鼓號齊鳴,歡聲雷動。賓客們下了船,相繼進入城中。走在最前麵的是騎士之王安塔拉,拜占庭皇太子希爾凱勒行進在安塔拉的右側,麵似圓月,英俊無雙。當地人見安塔拉身材高大,四肢粗壯,二目炯炯有神,麵部表情威嚴,無不感到驚奇。

亞曆山大王海爾姆斯右手拉著騎士之王安塔拉,左手拉著拜占庭皇太子希爾凱勒,在手下騎士的簇擁下,向前走去。阿卜杜·邁希哈國王及其餘眾位賓客有的走在前麵,有的跟在後麵。他們穿市場,過街巷,城中的人們不住地歡呼,還有許多人登上屋頂或站在牆上,爭相一睹當代騎士之王安塔拉的麵容。

安塔拉留心注視著亞曆山大城的街景,發現那裏宮闕、城堡、高牆林立,隻覺整座城市活像一顆閃亮的明星。

海爾姆斯國王引領著眾賓客來到王宮。王宮坐落在海邊上,規模宏大無比,宮牆用杜鬆石砌成,上麵鑲嵌著祖母綠、紅寶石、藍寶石和瑪瑙石,煞是壯觀。宮中有四座大殿,每座殿有十六扇門,兩兩相對,四通八達,門呈拱形;大殿與大殿之間有橋相通,橋下有潺潺流水,大殿的周圍有數個水池,有方的,圓的,有的用白雪石砌成,有的用紅花崗岩砌成,有的用大青石砌成;池子的周圍掛著許多鳥籠,籠中的鳴禽不住啼鳴,令人聽後心曠神怡,欣喜驚異。使安塔拉感到驚奇的是那些珍禽竟然能夠相對答話。

海爾姆斯國王先向大家贈送錦袍,全是用亞曆山大產的亞麻布縫製而成,上麵有金絲繡花,顯得高貴而美觀。隨後,請大家就坐在高高的椅子上。安塔拉、希爾凱勒和庫必特坐在諸位大王的中間位置。片刻後,海爾姆斯國王命令宮仆上菜。霎時間,一桌桌美味擺在了賓主的麵前,多是珍奇野味,豐盛無比,其中有烤天鵝、烤羚羊,賓主高高興興地吃了起來。安塔拉看到那些美味,大口大口地吃著;那色香味美的佳肴,他隻記得在波斯科斯魯王宮和拜占庭皇宮中才吃過。

賓主吃飽,宮仆們立即送來金杯銀盞和玉液瓊漿,他們把盞交杯暢飲。樂女們彈起四弦琴和豎琴,歌女們和著音樂引吭高歌,舞女們翩翩起舞,為賓主飲酒助興。

一連二十四天,眾賓客蒙海爾姆斯國王的盛情款待,無不沉浸在無比歡樂之中。

賓客們向海爾姆斯國王辭行,想返回自己的家園。海爾姆斯國王向安塔拉贈送好馬數匹,每匹馬均滿載盾牌、頭盔等武器;又送給安塔拉二十頭騾子,每頭騾子馱上兩口箱子,箱內盛著金錢、埃及布匹和亞曆山大珍寶。海爾姆斯國王說:

“這是我送給騎士之王安塔拉的禮物。”

關於稅款一事,皇太子希爾凱勒說,他當年不向海爾姆斯國王征稅,要他隻向騎士之王安塔拉納稅就可以了。

海爾姆斯國王聽後說:

“遵命!不過太子殿下一定要帶回些禮物,好讓皇帝陛下開心;這不包括在稅金之內,也不是應該向安塔拉所納的稅款。”

其餘幾位國王也都向安塔拉贈送了重禮,同時向皇太子希爾凱勒贈送了許多禮物。亞曆山大國王海爾姆斯走來對安塔拉說:

“騎士之王,你名揚遐邇,威震四方,就請你留在埃及大地,不要離開這裏了。我可以立即派人把你的妻子和族人全部接到這裏,在我們的國家住下來。你如願意,我可以讓你與我的女兒結為連理,讓你與我共同治理我的王國。我把所有財富全交給你。”

安塔拉說:

“國王陛下,但願你的國運長久,祝你的兒子邁古格斯王子和你的女兒平安幸福。大王陛下,我們不習慣住在高牆大院之中,而習慣住在曠野和穀地,沒有牆壁隔擋,自由開放。”

正當他們交談之時,忽見一差使急匆匆跑來,行過吻地禮,致意問安之後說:

“大王陛下,準備上陣戰鬥廝殺吧!快集合你的人馬,準備出征吧!”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海爾姆斯國王說,“快告訴我們,有連莽原雄獅都能征服的阿卜斯騎士英雄在此,誰敢來進攻我們!”

原來報信兒的那位將領是海爾姆斯國王的一位貼身侍衛。他說:

“大王陛下,前來向你發動進攻的是拜赫奈薩之主康德裏尤斯·本·凱爾馬斯。”

康德裏尤斯·本·凱爾馬斯為什麼要來進攻亞曆山大王呢?原來康德裏尤斯和艾赫納斯王桑達爾斯是安達魯斯王薑圖亞伊勒的兩位堂弟。我們曾在本書的前麵提及過薑圖亞伊勒國王派兒子阿納奈去與安塔拉和希爾凱勒交戰,結果喪命於沙場。

聽到這個消息,皇太子希爾凱勒告訴安塔拉,說康德裏尤斯和桑達爾斯是薑圖亞伊勒的堂弟。安塔拉勃然大怒,對希爾凱勒說:

“薑圖亞伊勒他娘的腚,他堂弟媽的腚!”

隨後,安塔拉安慰大家一番,並向他們許下諾言,保證粉碎這支大軍的進攻,讓敵人備嚐屈辱之苦。

列位聽官,我們在此之前已經講到,薑圖亞伊勒國王的兒子阿納奈喪命之後,他禦駕親征,結果他的坐騎大象“西郎”死於戰場,國王喪命,大軍慘敗潰逃。敗逃回去的騎士把實情告訴小王子阿卜杜·邁希哈之後,小王子決定與安塔拉、希爾凱勒和庫必特議和,不費一矛一劍,和解順利實現。當安塔拉、希爾凱勒想返回自己的家園時,阿卜杜·邁希哈要他們先留下一段時間,對他們說:“我確信各地頭領服從我的命令之後,你們再回返吧!”他的目的在於想確認他的統治地位是否穩固;如有君王不服從他,就請安塔拉將他們征服。結果各地君王一致答應聽從阿卜杜·邁希哈國王的命令,各地區都在這位安達魯斯新國王的控製之下,他感到非常高興。阿卜杜·邁希哈國王的理想都是由於安塔拉支持他而實現的。隨後,各地君王前往朝拜,得到阿卜杜·邁希哈的熱情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