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裏尤斯聽到這個消息,不禁怒發衝冠,坐立不安,連聲咒罵,不時向牆上的畫像頂禮膜拜。他自認為自己是巨人和英雄,統治著上埃及的廣大地區,又曾在戰場上將許多騎士斬於馬下。他善使各種武器,在沙場上無人能與他相比。因為他是巨人之後,論廝殺交戰,他比薑圖亞伊勒勇敢,而且還會射箭,劍術尤為精到。因此,上埃及的許多君王都怕他三分,威名遠近皆知,從艾赫米姆、阿斯旺,到努比亞、比加爾的廣大地域,都在他的勢力範圍之中。
康德裏尤斯聽說他的侄子阿卜杜·邁希哈竟然與殺死其父王薑圖亞伊勒的安塔拉達成和解。在他看來,這簡直是奇恥大辱,於是立即召集文臣武將,共商抗敵大計……
意動幹戈
文臣武將到齊,康德裏尤斯國王對他們說:
“我侄子阿卜杜·邁希哈的作為,你們都知道了吧!他,他怎麼能與這個名叫安塔拉的黑騎士和解休戰呢?難道說他遭受的恥辱還不夠,竟然派人來要我納稅?眾君王之所以順從他的父王,原因在於他們害怕我能征善戰。當他們聽說我的堂兄薑圖亞伊勒國王被殺,大難臨頭,理應向我求救,以便讓我去為堂兄報仇,製伏那個凶手。我那可憐的堂兄薑圖亞伊勒啊,他生了那麼一個不肖之子阿卜杜·邁希哈。他是一個低賤的膽小鬼,即使他沒有王家的氣派和膽略,也不能幹出那樣的糊塗事,而應該派人把發生的事情告訴我,我將帶領大軍去與那個黑膚騎士交戰廝殺,要像征服別的霸王那樣將他征服。”
文臣武將們聽後,同聲說道:
“大王陛下,你的這個侄子之所以如此膽怯,如此害怕那個黑膚騎士,目的在於保護自己,甘願以納稅為條件,以免自己死於那個黑膚騎士的寶劍之下。”
康德裏尤斯國王說:
“我決計寫信給各地君王,告訴原來臣服於我的堂兄薑圖亞伊勒的那些國王們,讓他們調集大軍,隨我們一起去討伐安塔拉,殺死希爾凱勒和庫必特。把他們的人馬全部殲滅掉。之後,我們繼續進軍,占領他們的國家,奪取綠洲島的城池,為薩法特國王報仇。一旦殺死安塔拉,我們就去占領水晶城堡。”
“大王說得對!讓我們看看諸位君王如何回答吧!”
康德裏尤斯國王即令文書寫了多封信,令信使迅速送達各屬國君王,要他們集結重兵,準備出征。收信人當中有:德哈述爾之王泰德魯斯,是一位實力雄厚的大將軍;艾什蒙尼之王蘇穆哈勒,是一位勇敢善戰的魔怪;艾赫米姆之王蓋拉基仕;阿斯旺之王克爾都斯;努比亞之王以及蘇丹王也都在收信人的行列。
上埃及人已經聽到薑圖亞伊勒國王被殺及其被人們說成“低賤的膽小鬼”的兒子阿卜杜·邁希哈繼承王位的消息,因此一片嘩然。君王們議論紛紛,相互寫信,商量對策。比加爾之王邁克術哈、努比亞之王阿夫來格帶領著全副武裝的大軍到來了。各路大軍披堅執銳,集結在阿斯旺大地,騎士們戴著阿德頭盔,手握盾牌和長矛。走在他們前麵的是牧師和修道士,他們高舉著十字架。康德裏尤斯國王騎著高頭大馬,身披鎖子甲,活像一座鐵塔。鼓笛齊鳴,大地為之震動。君王們相見,互相問候致意。
君王們走到康德裏尤斯國王麵前,對他說:
“憑偉大的耶穌基督起誓,自打薑圖亞伊勒國王慘遭不幸那天起,我們的心中便痛苦難耐。多麼奇怪呀,阿卜杜·邁希哈怎麼能和那個黑膚騎士及拜占庭皇太子希爾凱勒交朋友,同意向他們納稅、進貢,並與他合謀占領他國之事呢!”
康德裏尤斯國王對他們說:
“我的侄子阿卜杜·邁希哈做的這種不合時宜的事,你們就別提它了。東西方和海島的君王們都與他達成了和解,奇怪的是布爾蓋之王米哈依勒、突尼斯之王邁特魯斯、亞曆山大之王海爾姆斯未動一矛一劍,竟然也都歸順了他,同意向他納稅進貢。此外,他還寫信給我,要我也歸順他。天下的君王們誰不知道我勇敢非凡!難道他認為我也像他一樣是個低賤的膽小鬼,根本不能挺立在戰場上?我聽到這個消息,便立即寫信告訴了你們,把你們召集到這裏來,請你們和我一道出征,殺死我這個不爭氣的侄子,同時殺死那個黑膚騎士,將他的錢財全部搶光。你們立即準備整裝出發,我馬上集結我的隊伍追趕你們去。據說那個黑膚騎士不畏懼任何人,不論多少人馬也嚇不倒他。假若我們不集中我們這方的全部兵力,包括上埃及、努比亞廣大地區的騎士,一齊出發上陣,我們就無法達到目的。”
眾君王聽康德裏尤斯國王這樣一說,連聲感謝他的安排,堅信馬到成功,定能大獲全勝。
隨後,康德裏尤斯國王挑選了二十名將軍,個個精悍,人人善戰,令每位將軍各率領一萬不畏死的精兵,由一位名喚鮑裏斯的大將軍作為統帥統領全軍。
頃刻,騎士高舉起鑲嵌著珍珠、寶石的金十字架和燦爛如日月之光的黃綢旗,鼓角齊鳴,旌旗招展。康德裏尤斯國王叮囑將士一定要勇敢作戰,將士們異口同聲呐喊道:
“遵命!”
一支一支的大軍出發了,首尾相接,行至一座大門時,將軍和頭領們出來迎接他們。走在迎接隊伍最前麵的那位將軍名叫法蓋裏圖什,他熱情歡迎大軍到來,同時已有多路大軍朝他們走來,帶著大批的帳篷,舉著無數麵旗子,與來軍會合在一起,然後一道踏上了征途。
兩路大軍行至白爾奈什,當地的騎士走出來迎接他們,走在歡迎隊伍最前麵的是一位大將軍,他們同樣帶著大批的帳篷加入到了來軍隊伍之中,個個披堅執銳,人人精神抖擻,約有一萬人馬,已經做好了交戰廝殺的準備。頃刻之間,三路大軍會合在一起,浩浩蕩蕩,鋪天蓋地,向著阿卜杜·邁希哈國王所在的地方開去。
我們剛才提到的那位向海爾姆斯國王報信兒的那位將軍,看到敵人大軍蕩起的煙塵,立即報告說:
“大王陛下,前來向你發動進攻的是拜赫奈薩之王康德裏尤斯·本·凱爾馬斯。”
在場的人聽到這個消息,有的高興,有的則惶恐不安地說:
“憑聖母馬利亞之子耶穌基督和十字架起誓,這可是一件大事!因為康德裏尤斯帶著一支大軍來攻打我們,而我們忽視了他們的行動,所以他們才做出我們意想不到的事情。我們不應該小看他們,免得他們給我們帶來傷害。眼下,我們隻有出動大軍迎戰他們,決不能讓他們踏上我們這塊土地。”
安塔拉聽後,他憑堆山造海的主神起誓,不讓眾君王中的任何一位率兵出征,由他自己帶領一些騎士前往迎戰敵軍就夠了。牧師們聽過安塔拉的誓言,急忙去向眾君王轉達安塔拉那番話,說安塔拉立誓獨自出戰敵軍的大隊人馬,足以將他們全殲滅在荒野之上。眾君王聽後,連聲求教堂和十字架保佑他們。
海爾姆斯國王得知情況,急忙走來,對安塔拉說:
“騎士之王,你的話使我們感到疑惑、擔心。你一定要帶十萬人馬前往迎戰大敵。首先我應該率領我的手下人馬前往。我馬上寫信把這個消息告訴在埃及的我的兒子邁古格斯,讓他也派大軍來,然後和我們一起迎戰自鳴得意的康德裏尤斯,就像你殺掉他的堂兄薑圖亞伊勒國王那樣,讓他也命斷荒野之上。”
突尼斯之王和開旺之王及其餘的君王們也都這麼說,布爾蓋之王米哈依勒也讚同這個意見,而且聽說康德裏尤斯興兵的消息,更加氣憤。
眾君王一致主張派人回自己的國家調集重兵,以便一起迎戰敵軍。這時,安塔拉忽地站了起來,高聲對大家說:
“列位君王,派人回去調兵之事,大可不必。有我前往迎戰敵軍足夠,縱然他們的人馬多如樹葉、雨點兒或沙石,用我手中的這口青鋒寶劍,足以將他們殺個人仰馬翻,片甲不留,讓他們吸取教訓,永遠記在心中,同時也讓諸位認識一下安塔拉是何許人,必將留名青史,供天下後人萬代讚頌。如果我未能將他們打個落花流水,任憑你們永遠詛咒安塔拉所屬的阿拉伯人!”
敵帥命斷
安塔拉說完上述那番話,再次憑無始無終、創造人類、長生不老的主神起誓,決定明天一早上路出征,進軍拜赫奈薩和艾赫納斯兩個王國。
安塔拉說:
“我曾對諸位說過,我習慣於與那些大英雄交戰。我一定要將康德裏尤斯率領的那支大軍消滅在荒野之上,讓那位自高自大的國王有來無回。我們外出時間已經很久,想早日返回家園。”
庫必特國王和拜占庭皇太子希爾凱勒同樣說明天一早率領手下人馬迎戰敵軍。手下大軍一直跟隨在二人的身邊,隨時聽從調動。安塔拉立誓出征之後,庫必特國王和皇太子希爾凱勒立即響應。阿卜杜·邁希哈國王說:
“我也率領手下騎士與我們的幾位君王合作,共同抗擊我的那幾位叔父率領的大軍。”
人們七嘴八舌,議論不停,不知不覺黑夜過去,東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眾位君王從自己國內調來的重兵及時趕到,無不全副武裝,劍矛盾牌齊備。頃刻,聯合大軍出發,行進在最前麵的是騎士之王安塔拉。他騎著自己的千裏駒,腰佩青鋒寶劍,十萬大軍緊跟其後。海爾姆斯國王派由埃及、亞曆山大騎士組成的兩萬名騎士跟隨他們一道上路登程。大隊人馬,浩浩蕩蕩,旌旗萬麵,迎風招展;十字架成林,閃閃發光。安塔拉的頭頂上空飄著一麵金絲繡邊巨大軍旗,安塔拉像一頭勇不可當的雄獅,豪氣滿懷,雄赳赳,氣昂昂,目不斜視,望著前方。十餘萬大軍將士,個個身披大衛鎧甲,頭戴阿德鋼盔,人人腰佩印度利劍,手握罕圖長矛,威風凜凜,離開亞曆山大城。眾位君王送別出征的大軍,盼望著自己的手下人馬隨大軍上路,在上埃及會合。
大軍出了亞曆山大城,行進在曠野上,諸位君王的人馬相繼走來,會合成一路大軍。安塔拉行進在他們中間,活像一座山峰,或似大山上崩裂下來的一塊巨石。舍布卜和海德魯夫緊隨在安塔拉左右,像兩隻善於奔跑的公鴕鳥。
大隊人馬疾速前進,來到山腳下一座名為耶穌基督的修道院。當他們走過那座修道院,繼續前進時,忽見前方一片煙塵騰起,頃刻遮天蔽日,天昏地暗。過了一會兒,塵煙散開,閃出一彪人馬。但見鎧甲、頭盔閃閃放光,人馬有兩千開外,為首的是一個大胡子騎士,脖子上掛著赤金十字架。當雙方人馬相近時,那一彪人馬便操著羅馬語叫罵起來。
原來那彪人馬是羅馬大軍的先頭部隊,他們是從法尤姆出發的。
安塔拉率領的聯合大軍並沒有對來軍掉以輕心。他騎著千裏駒向著敵軍衝去,揮動手中的青鋒寶劍,頃刻之間來軍騎士頭顱紛紛落地。庫必特國王緊跟安塔拉策馬衝向來軍,不到一個時辰,來軍的兩千人馬命斷荒野,首級像球一樣在地上滾來滾去。
那天,安塔拉神勇出奇,不知有多少騎士的首級被他削下。同樣,庫必特國王的威風毫不遜色,一樣數不清有多少敵軍喪命在他的手中。就這樣,兩千名來軍騎士被安塔拉和庫必特兩個人殺得所剩無幾。安塔拉終於遇上了來軍的領兵大將軍。那位大將軍縱馬左右馳騁,生著一副妖魔般的麵孔,因見手下騎士相繼倒下,隻顧策馬猛衝,似乎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到。安塔拉見此情景,立即策馬朝著他撲將過去。當雙方的馬鐙子幾乎互相擦著時,安塔拉一劍刺去,劍刃穿肩而出,那大將軍登時落馬,倒在血泊之中,掙紮了幾下,再也不動了,一命告終。
那將軍的手下騎士見領兵官倒地命絕,紛紛調轉馬頭,再也沒有力量與安塔拉交手,向著曠野荒原慌忙逃去,連聲求十字架和教堂保佑。
安塔拉和庫必特收拾起敵軍留下的武器,返回到自己的軍中。安塔拉的鎧甲上沾滿了敵人的血跡,仿佛身上開滿了紫荊花。
拜占庭皇太子希爾凱勒走上前去迎接安塔拉和庫必特,讚揚二人戰功非凡。
希爾凱勒和阿卜杜·邁希哈走上前去歡迎騎士之王安塔拉。在場的人異口同聲感謝安塔拉的勇敢舉動。安塔拉消滅敵人先頭部隊的消息很快在大軍中傳播開來,軍中士氣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