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後皇帝有些醉了,身邊的老太監小心翼翼的問:“皇上,今晚您是去哪位娘娘宮裏啊?”皇帝眉頭一皺,半晌沒說話,老太監會意,尖聲叫道:“擺駕寧西宮!”
寧西宮外匆匆跑進的小宮女站在娘娘房間門口,壓低聲說:“娘娘,皇上來了。”房間內傳來一個冷淡的聲音:“知道了。”宮女便退下了。
而房間內的寧西宮正主悅妃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太子,不滿的說:“快走啦,你父皇要來了。”太子不滿的冷哼一聲,又伸手在悅妃身上一陣亂摸,方才從床上爬下來。一腳踢向床邊的大花瓶,地上突然就出現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入口,等太子跳下去後,那入口又消失不見了。
悅妃站起來理理自己的衣服,皇上便推門而入,悅妃平靜的行了禮,皇上走過去拉起她的手,皺眉道:“怎麼手這麼涼?”悅妃淡淡的說:“妾身性子涼,身子自然也涼。”皇上點點頭,用手指劃過悅妃的臉頰,笑著說:“後宮之中,你最安靜,從不索取什麼,朕最喜歡你的個性。”悅妃垂頭一笑,又問道:“皇上可曾喝了妾身送去的雞湯?”皇上點點頭,“那雞湯,你每日都送,這是你的心意,朕當然會喝。”
皇上見著年輕貌美的悅妃俏生生的站在那裏,眼睛一眯,手就沿著悅妃的頸脖滑下,但是突然的就停住了,因為他看見了悅妃頸項上,分明有個新印上去的吻痕。
皇帝的手就放在悅妃的頸項上,他隻要一用力就可以掐死這個賤人。皇上雖是最疼愛悅妃,但他老了,不會在妃子身上留下吻痕之類的印記,而且悅妃頸項上的那個吻痕,分明是剛剛印上去的!他當了二十多年的皇帝,喜怒常不形於色,因而此時盡管心中已是怒極,但他隻是說:“朕也來看過你了。朕還有些折子沒看,就先回養心殿了。”
皇帝慢吞吞的出了寧西宮,他覺得自己真是老了。他看著頭上的月亮,眼中寒氣一閃而過。
“把老二給朕叫來,另外,讓太醫院來個人。”皇帝慢慢的吩咐著身旁的老太監。這個太監從很早就開始跟著他,如今也是老了。
北野煦接到皇帝的傳召並不意外,他隻是對身邊人說:“叫上三弟,說是今晚有好戲看。”
北野乾聽到手下人傳來二哥的話,微微一笑,從太醫院到寧西宮到東宮,一切早已準備好了,等的隻是一個契機罷了。
月亮真好,但並不代表明天一定就是一個好天氣。
第二天,朝中傳來消息,太子與悅妃私通並欲下毒謀害聖上,皇帝震怒,將悅妃脫光衣服亂棍打死,悅妃一族全部杖斃,太子從皇族除名,關進宗人府,永世不得見天日。
“太子和嶽飛(悅妃)私通?”藍澤驚異的問,“嶽飛不是和秦檜有一腿嗎?”
藍風送她一個白眼,幹脆結束這個話題。
“不過那天我在禦花園確實見到了太子和一個女人親來親去的,好像也是想害皇帝老頭。”藍澤說,順便還把二皇子當成皇帝的男寵,當時想到皇帝喜歡男人,怪不得自己的妃子空虛寂寞冷才會紅杏出牆。
“看到了就放在心裏,不用說出來。”藍風歎道:“隻是接下來爹就麻煩了,皇子奪嫡,站錯了陣營就是下輸了人生最大的一盤棋。”
藍澤笑嘻嘻的說:“原來你還是關心我們現在的爹的!”
藍風不帶感情的回答:“不是關心,隻是他死了,我們也就完了。”藍澤被她口氣中的冰冷攝住,當年娘生下幻兒時,全府上下隻有姐姐不開心,姐姐那時的口氣也是如這般冰冷:“你以為多一個人是快樂?那隻不過是會多一個人跟你搶奪你所擁有的一切。”
前世的姐姐經曆的太多,她已經習慣性的否認所有的美好與快樂。
幾日不見,北野乾又來了,不過這次多了一個人,北野煦。
北野煦上門找的是藍誌邱,因為北野煦的心遠遠不甘於做皇子和王爺,偏偏藍家又是如此特殊。但北野乾不同,他沒有那麼大的野心,他的野心隻有攻下藍風這座碉堡。
京城夏日極熱,又無聊。藍家三位小姐也有自己打發時間的事情。藍幻今年才八歲,每天除了讀書練字外,剩下的工作就是玩泥巴。藍風隻是喜歡一個人呆在屋子裏看書或是彈琴,偶爾無人時會練練武功。至於藍澤……就是在大街上找個高地看男人。
這樣,那座林間小屋裏便隻有藍風。閨房小樓雖然華麗些,但比不上小木屋安靜涼快。北野乾走到林中,看見木屋窗邊那個藍色的纖細的身影,心裏不由一喜。
她果然在這……
藍風聽見了輕輕的腳步聲,但她沒有回頭,隻是看著手中的書,卻注意著來人下一步的動作。
但北野乾隻是看著她,小小的站了會後,便轉身走出了林子。
藍風回頭看著北野乾的背影,覺得有些奇怪。她一直覺得北野乾是那種很隨便的男子,並且是死纏爛打無所不為的人。且世人道他處處留情卻又生性涼薄,今日一見,似乎也不全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