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煦打量了一下那個洞口,突然對著一臉呆滯的藍澤問:“有火折子嗎?”藍澤僵硬的點點頭,從懷中拿出火引子和火折子遞過去。北野煦點燃個火折子丟下去,看見下麵是一條幹淨的樓道。
“下去吧。”北野煦說著就跳下去,藍澤連忙跟上。他們剛一落地,頭上的入口便自動的封住了。
因為藍澤身上帶著的火折子並不多,兩人很快的向前走,不久便來到了第一個岔口。北野煦和藍澤對視一眼,一時都沒了主意。
北野煦滅掉火折子,保存所剩不多的燃料。兩人一下子陷入了絕對的黑暗和安靜中,藍澤有些不習慣的動動腦袋,突然看見了兩隻泛著綠光的眼睛正在不遠處看著自己。
“啊……”她的驚呼聲被北野煦用手捂住了。北野煦冷靜的壓低聲音說:“是貓。我們跟上它。”
北野煦又點燃了一隻火折子,那隻突然見到亮光,轉身就跑,北野煦拽著藍澤迅速跟上,貓能進來,說明出口就在不遠處。
那貓跑得極快,突然一個轉彎又消失了。北野煦和藍澤再次看見的,是一個三岔口。藍澤有些絕望的歎了口氣,北野煦眉頭緊鎖的看著這個岔口,沉默不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人在黑暗中沉默著,最終還是藍澤開口說道:“北野煦,對不起。”北野煦竟然笑了一下,對著藍澤說:“把手給我。”
藍澤在黑暗裏伸出自己的手,慢慢向前探去,眼前一片黑,她的感覺變得更加靈敏。慢慢的她的指尖觸到了北野煦的手指,冰涼的觸感讓她的手不由向後一縮。北野煦卻抓住了她的手,將她那隻軟軟的小手慢慢的放在了自己臉上。
藍澤心中一驚,感覺自己的心跳和血壓一下子升了上去,黑暗中她的臉燒的通紅。指尖上的觸感告訴她,這是他的眼睛、鼻子、嘴巴……還有那剛毅的輪廓……
她突然收回手,結結巴巴的說:“你、你、你幹嘛呢。”
北野煦又是一笑,懶洋洋的說:“用你的手感覺一下,我比六弟帥!”
藍澤莫名的鬆口氣說:“你這個男人,也太喜歡記仇了吧!”
北野煦忽的壓低聲音說:“別說話!”隻聽頭頂傳來兩個人的對話聲,聲音挺尖細的,像是兩個太監。
“真晦氣!今晚六殿下不知怎麼就發了脾氣,順手就殺了這個倒黴鬼,還要咱們把屍體送到宮外去。”
“聽說是因為六殿下到寧西宮抓刺客沒抓住才大動肝火的。”
“六殿下看起來不像脾氣壞的人呢。”
“那咱們換身衣服也不像是太監啊。”
兩人說著話就向著宮外走,藍澤開心的抓住北野煦的手,北野煦微微一笑,反握住她的手,跟著那兩個太監的腳步就走向了通向宮外的那條路。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終於到了地道的末端,北野煦伸頭看看,原來地道的出口設在了一個枯井裏麵,可見當初打地道的人心思之縝密。
北野煦踩著井壁上吐出的岩石爬出枯井,再伸手把藍澤拉了上來。
“啊啊啊!終於重見天日了!”藍澤興奮的大喊,真想飛上天親一下明亮的月亮和星星。北野煦不由深深吸口氣,看看周邊的環境,卻是在城郊的一個破廟後麵。
“北野煦,我宣布,從今天起,你是我的朋友了!”藍澤對著北野煦認真的說道。北野煦避開她的目光,冷淡的說:“我不需要朋友。”
“啊……?”藍澤有些尷尬的撓撓頭。
“我需要的,是一個能白頭偕老的人。”北野煦突然回過頭,認真的看著她說。
藍澤在他的目光下,心跳和血壓再一次的攀升……他不會是……
“雖然和你這種女人做一輩子的朋友很奇怪,但我還是勉強接受吧。”北野煦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嚇我一跳!你的智力是幼童嗎?白頭偕老是用來形容朋友的嗎?喂!你等等我!”
“你好煩。”
“比你這個智力上先天不足後天畸形的人好很多!”
……
藍風坐在秋千上,北野乾在她的麵前吹著一首很古老的曲子。北野乾的簫聲也是京城一絕,這首曲子裏既有著纏綿悱惻的恩恩怨怨,又有著金戈鐵馬般的蕩氣回腸。
藍風和著他的簫聲,慢慢的說:“今古河山無定據。畫角聲中,牧馬頻來去。滿目荒涼誰可語。西風吹老丹楓樹。以前幽怨應無數。鐵馬金戈,青塚黃昏路。一往情深深幾許。深山夕照深秋雨。”
北野乾停了簫聲,眼裏已經隱隱有了淚光,這是他的娘親生前最愛的曲子,以前娘親得寵時,父皇常吹這支曲子給她聽,隻是等她快病死前,想聽一聽父皇給她再吹一次這首曲子,父皇都沒有來。若非當時二哥在窗外吹了這支曲子,他的娘親怕是要抱憾而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