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聲說:“很好的詞。風大小姐,外麵的搜查也差不多結束了,你盡快回去吧。”
藍風看到了他低著的頭,以及眼角那幾近滾出的淚水。她靜靜地在他身後站了會,然後翻身飛過宮牆,很快便消失在重重樓宇間。
似乎這一夜,有些人心中的有些東西,已經變得和從前不同了。
第二天北野青破天荒的沒有來找藍澤,藍澤也樂得自在的在房間裏睡到日上三竿再起來。隻是她不知道,此時的北野青在養心殿外,已經跪了整整三個時辰了。
北野煦受詔進宮前已經聽到了手下探子的來報,他整整衣冠,昂首挺胸的走過跪著的北野青身旁,走進了養心殿。
“兒臣給父皇請安!”
皇帝把手中的折子放下,久久的看著自己的二兒子,沒有叫他起身。
“朕問你,昨夜你在哪?和什麼人在一起?”
北野煦重重磕了個頭,抬頭說:“兒臣請父皇先不要怪罪昨夜與兒臣在一起之人。”
皇帝眯上眼睛,沒有答應也沒有否決的說:“你先告訴朕。”
“兒臣昨夜與藍家二小姐在一起。”北野煦如實稟報。
皇帝終於笑了,他溫和的說:“你起來。”
“謝父皇!”
北野煦這步棋走的極險,他並不知道皇帝等著的隻是他的這句實話。倘若他說的是其他任何事情,皇帝便會將他打入宗人府。
皇帝這麼多年來,也已經建立了一個秘密的監察係統,昨夜早有人報二皇子與藍家二小姐從京城郊區回到城中。而恰巧那時自己的六兒子前來稟報說今日大動幹戈搜查的是自己的二哥與一位刺客。皇帝老了,嫉恨自己的兒子間手足相殘,當時便罰他跪在養心殿外。但今日他又頗為不放心的來試探自己的二兒子。
“你若喜歡藍家二小姐,朕為你指婚便是!”皇帝心情像是變得很不錯,笑著對北野煦說。
北野煦避開這個提議,再次跪下去說:“請父皇寬恕六弟,他也隻是無心之失罷了。”
皇帝收起笑,玩味的看著北野煦說:“告訴朕你的理由。”
“因為兒臣是他的親哥哥。”
皇帝的眼中,飛快的閃過了一道讚許的色彩,隻是他沒有看見,北野煦唇邊的一抹奇怪的笑容。
第二天,一臉憔悴的北野青來到了藍府,他的臉上依然掛著笑,隻是心裏已經燃燒著莫名的怒火。
藍澤已經接到了北野煦派人傳來的消息,早早的準備好了那隻匣子,就等著北野青的上門。
“聽說那天晚上你一直和二哥在一起?”北野青盡量把自己的聲音放柔和。
“對啊。”藍澤點點頭,滿臉寫著“那又怎麼樣”
“可是你有想過我嗎?”北野青一臉台灣言情劇的男主樣,但此刻藍澤的心裏除了覺得好笑外,還剩那麼一點惡心。
“沒有想過你,小弟弟,我說的是實話。”藍澤露出很慈愛的表情,把手中的的匣子遞給他。“這是你送我的,現在原封不動的還給你。還有,這個匣子值四兩銀子,算是我賠給你的精神損失費。”藍澤的口氣很像一個辭退小白臉的富婆。
北野青終於卸下了那份裝了很久的溫柔,他接過匣子,衝著藍澤冷笑道:“那我就祝你們這對狗男女早日在一起!”
藍澤也不生氣,挑挑眉就走回自己的小樓。一般應對這種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去搭理他,除非這種人得了狂犬病。
北野青轉身向外走去,正碰上了走進來的藍風。他換上一個燦爛的笑容說:“姐姐……”
“六皇子殿下。”藍風打斷了他的話,“我的生日和小澤是同一天,我也知道你比我小兩天,但那又如何呢?”
北野青嘴裏的話噎在那裏,吐不出也咽不下。他看見藍風的眼睛根本就沒看他一眼,直接穿過他走進後院。遠遠的他聽見藍幻的讀書聲:
“人若自辱,而後人必辱之……”
許多年後有一天,藍風問藍澤,為什麼當時沒有喜歡上北野青。
藍澤淡淡的回答說,因為沒有那種感覺。
而當時的藍澤隻是回到房間裏,把自己房中的機關又再次的改造了一番,然後把自己的大大小小的肚兜全部塞到姐姐的房間裏去。她在等一個人,但她那時還不知道,為什麼要等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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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中藍風所吟之詞為納蘭容若的《蝶戀花昭君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