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漆黑的夜裏,車言輝的房間裏發出一個驚悚的尖叫聲。
從惡夢中醒來,才發現自己渾身都已經被汗水浸得濕透了,胸口劇烈的起伏,嘴裏大口的吐著氣。
連著三日來,他都作著同樣的惡夢,夢見那個胡渣男人睜著一雙恐慌空洞的黑眸凝視著他,乞求著他;夢見他的車子不斷的尾追追逼著那個男人;還在夢中看見了自己猙獰恐怖的臉,咧著牙,眸子是火紅的,露出嗜血的陰霾,他的樣子連自己夢見了毛骨悚然的;追著追著,一道強光射過來,刺得他睜不開眼;等他再睜開眼時,就看見了那個胡渣男衝他露出驚悚又陰冷的表情,張大了血口尖叫一聲。那輛大貨車便從那人身上壓了過去……
整個畫麵瞬時變成了一灘血紅色,他也總是在這個時候帶著冷汗被嚇醒……
每每醒過來,都是唇口青白,一雙堂大的黑眸失神的空洞著,被驚嚇得渾身冷汗涔涔的,腦中還不斷的回旋著那個恐怖壞麵,便再也不敢睡去。一個人在室內對著窗外的光亮處,一個勁的猛抽煙,連拿煙的手都是顫抖著的。
注視著遠方的燈景,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連公司內的人都察覺出他的異常了,這樣下去,遲早事情會敗露的。
雖然新聞中報道出李槐(胡渣男)是不小心跑出路道,導致被車碾過而死亡,但是據知情人爆料,當時是有一輛黑色奔馳不斷追跟著死者,才導致他逃出路道最終死亡。所以,現在警方開始在調查著這輛黑色奔馳--
當時他完全沒有料到是這樣的情形,心中隻想著要報複李槐一番,再從他口中逼問出最後買日記的人是誰,並沒有要將他置於死地的念頭,可最後結果卻是導致了這樣的悲劇。
無論是車還是人都沒與做任何的修飾,隻怕警察真調查起來,會很快就查到他這一邊,到時候,怕是逃不過法律的製裁了!
越想,手越是顫抖得厲害,臉上卻沒了血色!
雖然他沒有殺人,可是卻導致了李槐的身亡,論起來,罪一定不輕,說不定要被判個十幾二十年。到時候,什麼都完了,完了!
一汪黑色湖麵空洞得看不見底,卻閃爍著驚悚的光芒,瞧著人心底發寒……
心在一寸一寸的往下跌,仿佛他整個的人生都跟著跌入那無底洞中去了。
蠅營狗苟,幾經滄桑得來的一切,都將毀於一旦了!
想到這,心情更是再也不能平複了,這一輩子,難道真就這樣完了?爭了一輩子,最後卻撈了個這樣的結局?心中十二分的愁苦不忿,他這樣的人,這樣努力的活在世上,是不該得到這樣的結局的!起碼,最後他要將父母的事情再處理了,要清除他心中多年來的怨恨。
漆黑的眸子凝視著遠方,散發出陰森決絕的眸光,就是最後輸掉了他的整個人生,他也要解決掉多年來的心中的這塊心病!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終於照進了房間中,從陽光中,他才能感覺到一絲絲的溫暖,得到力量。
三日幾乎沒有好好睡過一覺,整個人已經疲倦得不行,拖著沉重的身子,進了浴室,把自己給嚇了一跳,幾乎不認識鏡中的自己了。
一夜之間,青絲胡子都冒了出來,一根一根耀武揚威著,黑眼圈也嚴重得嚇人,一頭烏發亂糟糟的,整個人看上去是頹廢又無力,十足一個墮落青年。
向來以精神麵貌示人的他,就是到了人生的最低穀時期,也不願被人瞧見他這墮落的頹然的麵貌。
迅速的清理了滿臉的胡渣,洗了個澡,梳洗完畢,整個人才精神了一些,將發吹幹了打上些發蠟,整個人才恢複了之前的八成精神狀態。
匆匆的整理一番,提著公文包上班了。
未到最後一刻,他是決不言放棄的,公司現在一團亂,沒有了他這頂梁柱會徹底的垮下去的,他可不忍心看著自己奮鬥半輩子的心血毀於一旦了!
驅車到了公司,正是上班時間,二旁的員工不少。
“車副總。”
“車副總。”
雖然大家都似平時一般的都對他點頭哈腰,但是他還是能從他們垂下的目光中發現絲絲迥異,這些目光中帶著窺視的意味,似乎在探看他的什麼隱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