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不記得母親的模樣了,印象中的母親是一個多病寡歡的江南女人。也正因為這樣父親才娶了柔弱妖嬈的她。一直到母親死,她仍是父親的妾。所以她那用上好紫檀木做的牌位隻能在父親正妻的牌位下,到死了都在受著身份的限製,在這個家裏她永遠知識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一個妾。死了也是低人一等。父親也從此沒有在娶了,像別人說的那樣,父親的愛情隨著他一生中的兩個女人一起陪葬了。“二少爺,你別跑啊!大少爺在書房裏讀書,不喜歡有人打撈的……”奶媽的話,我一句也沒有聽進去,仍抱著風箏往書房跑。“哥哥……”我推開書房的門,在那下一刻視覺所受的衝擊,腦中的一片空白,但不知道是什麼,把門重重的關上。“咚啷”一聲,在那厚重木門的另一邊是我永遠想忘記卻又銘記一生的愛憎。“那小犬和令嬡的親事就這麼定了!”聽聲音,說話的是父親。“大公子天資聰穎,消散倜儻,小女高攀了。“是父親的好友,戶部尚書姚大人。這麼說他們是在商量哥哥的親事了。哥哥要娶親了。莫名的失落,我無法麵對這個事實,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誰也無能為力,哥哥要無奈的接受,將來我也是,成為父親高升的踏腳石。父親原來是一個窮秀才,但是一個富家小姐喜歡他,便帶著一大筆嫁妝嫁給了他,於是父親放棄從仕改了從商,掙下了這萬貫家業。有了錢後,父親就更想有權,也想補償自己沒有從仕的遺憾。所以父親花了錢買了一個官位……嫁給父親的那個富家小姐也就是父親的正妻,她為父親生下堂家的長子後永遠的離開了,堂家的長子也就是我的哥哥——堂曉軒。雖然我是妾生的庶子,但哥哥對我很好。父親對我們雖疼愛有加,但都是物質上的滿足,而父親的關愛與感情對哥哥,對我來說都是一種得不到的渴望。所以曉軒對我而言,既是哥哥,有像父親。是他,給了我所有父親所不能給予的愛。在這個偌大的家族裏,隻有我們兩個可以互相依靠,互相信賴,因為我們是弱者,是父親所操縱的木偶。
“七方……七方……”慢慢地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事物。一瞬的錯亂後,才知道我已經從夢境回到了現實。“是這樣的嗎?”有時,連我自己都在迷茫。為什麼?為什麼要我這麼一雙眼睛。妹隆有點擔心地看著我。“七方……”“妹隆,你相信善惡都有所報嗎?”“我相信因果”他笑了笑,“怎麼突然問這個?”“不知道……”因果嗎?那什麼是因?什麼是果?隻要妹隆不在,就有些片段在腦中閃過,鮮明、真實……有我,有一個我熟悉的影子,還有那張淒秀清麗的臉。直至一團團火焰彙成一片火海後,就什麼也沒有了,隻有火……燃燒……到最後所有的灰燼成為無際的空白,而我卻在那空白中無際的孤立著…………因就是果,果亦是因。在這一刻,我終於明白,我的眼睛是為了了結前世的因果,前世的情,前世的債,還有永遠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