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上回來後,由於步家就是全星城最好的藥鋪,所以叫來藥鋪的夥計,開了幾貼藥,全身的傷痕做了下處理,就沒什麼大礙了,她身上被纏滿了紗布,直直的躺在床上,不能翻身不能下床。
步蟬心裏叫苦,身上的疼痛還算是其次的,關鍵是,關鍵是!步蟬滿心愧意地想起白天自己掉落懸崖後的事……是她太小肚雞腸,她心裏焦灼,一定要和他好好道謝……以及道歉。
正在此時,門忽然被推開,她一驚,卻見是步老爺進來。步蟬驚喜,努力側過頭,“爹爹!”
步老爺微笑著阻止了步蟬想要起身的動作,“你都傷的這麼重了,好好歇著吧。”
步蟬笑嘻嘻的,“隻要爹爹多來看我,我很快就會好的!”
步老爺失笑,“是嗎?”
“嗯嗯!爹爹……”步蟬稚嫩的臉上又有了幾分悵然,由於不能轉頭,她盯著房頂上的椽子,“爹爹……隻要你不走……”
步老爺寬大的手掌撫摸著女兒的頭,沒有接話。他是回來了,可是總是要走的,以前他難得來一次,大家都心有靈犀的不提離別的事,開心之餘,滿滿的,都是將要離別的悲傷。他何嚐不想多陪伴在女兒夫人的身邊,可是活在世上多少的身不由己,為了掙錢,為了養家,他隻能前進,前進,偶爾累了喘息一下,發現想要回頭已是那麼的難。
步蟬見爹爹沒有說話,牽了一下嘴角,“沒事沒事,就算不能總陪我和娟兒,偶爾見一下爹爹也就很開心了!”她閉上了眼,淚珠卻順著眼角留下。
步老爺溫和的笑容消退,麵色凝重,艱澀的開口,“蟬兒,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也想多陪你們……”他閉了口,自己都覺得這話是多麼軟弱無力,如秋天的綿綿細雨,打濕了每個人的心頭。可是事實就是這樣啊,哪個父親不愛妻子不愛女兒的?可是……
步蟬卻不停的點頭,“嗯!我理解爹爹!”她感到自己頭上的那隻手停頓了下,接著慢慢地離開了,她惶恐地睜開眼,是她惹爹爹生氣了嗎?她怎麼挑起了這樣一個話題啊!或許爹爹覺得在這裏不開心,就不會再來了?
她正待開口說些什麼,就見爹爹半俯下身,目光堅定溫和,比以往的哪一次都要堅定溫和,“蟬兒,爹爹答應你,隻要再過兩年,隻要兩年!我就會回來,再也不走了。”
步蟬癡癡地張大了嘴巴,這是什麼意思,再也不走了……
“爹爹!這是真的嗎?!”步蟬簡直高興的要跳起來,要不是行動不便,她真想摟著爹爹的脖子狠狠親他幾口。
步老爺眼中帶笑,心中又有無限感慨,他一直以為,即便沒有他這個父親在,孩子們一樣會成長的很好,而自己每年來這麼幾次,看到的也印證了他的想法,卻沒想到,原來兩個女兒對他的眷念是這麼深,他一直以為自己在商場上沒有後顧之憂,所以一直向前,給家人更好的生活,這是愛他們,現在發現,與陪伴比起來,什麼都不重要。
“耶!爹爹太棒了!隻要,隻要兩年是嗎?”說到後麵,步蟬的聲音有些顫抖,一雙含淚的眼睛此刻充滿微弱的期待,同時也深怕這僅僅是一場美夢,帶頭來落得空歡喜一場,這,真的是真的嗎?
“對,隻要兩年!”
“那我們說定了,兩年後,爹爹就要回來!”步蟬伸出小指,“拉勾。”
步老爺也伸出小拇指勾住了女兒細白的小手指,“拉勾。”大拇指正要蓋章的那一刻,步夫人正好開門進來,身後跟著那個少年和步娟,步娟見到爹也在這,立刻伸開雙臂迎了過去,“爹爹!”步老爺順手鬆開了步蟬的手指,一把將步娟抱起,“娟兒!娟兒又重啦,是不是啊?”
“沒有!”步娟撅起嘴,額頭頂上步老爺的頭,佯裝憤怒的瞪大眼睛。
步蟬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還保持著拉勾的動作……那一刻……好像還沒蓋章……
步夫人笑著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好了好了,現在說正事。”她看了一眼步蟬,“本來是要在堂屋說的,因為蟬兒不方便動,就在這裏了。”她的手搭在少年肩上,對他道,“你總沒名字也不是個事,既然你自己想不出名字,就把大家叫在一起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