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厲害啊……”格爾妮絲躺在地上，自嘲般的笑了笑，她的嘴角流出血，盾可以保護她的身體，但那衝擊波還是傷到了內髒。
“投降麼？”
林塵一屁股坐在她旁邊，那一記腿擊中他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此刻腦袋似乎有點暈眩，以前聽人說隻有小混混才會一架打上半小時，高手都是一招定勝負，他本來是不信的，但親身感受了一番，好像也確實是這樣沒錯，畢竟是至強與至強間的抗衡，稍有保留的話，都會被反打的渣都不剩吧。
就像打MOBA時那緊張激烈的對線，操作和技能若不全交的話，一定會被反殺的吧。
“我快死啦，投不投降都無所謂的吧。”格爾妮絲笑了笑，嘴角湧出血來。
“對……對不起。”林塵撓撓頭，那股莫名其妙的，又慫又善良的個性似乎又重新回到他的身體裏，仿佛剛剛含笑抽出那記凶狠腿擊的並不是他本人。
但那確實是他，是在戰爭中蘇醒的，仿佛換了一個人一樣的，他自己。
難道自己是雙重人格？林塵打了個冷顫。
“沒事啦。”格爾妮絲又笑，“有煙麼，我想抽根煙。”
“喔喔……”林塵手忙腳亂的掏出一根煙來，點燃了放到她嘴裏。
“煙是好東西啊。”格爾妮絲盯著天空，一本正經的感慨。
“啊啊……”
林塵不知道該接什麼話，說起來前一秒還你死我活的，這一秒就促膝長談不會很奇怪麼？
“陪我聊聊天吧。”格爾妮絲仿佛看穿了他，“你那個朋友的話，不用擔心，他隻是脫力而已，自己就會醒過來的。”
“喔喔。”林塵點點頭。
“還真是看不出來呢。”
“什麼？”他一愣。
“沒什麼。”格爾妮絲笑笑，“換根煙。”
林塵小心翼翼的把煙拿起來，那濾嘴已經被泡的通紅，稍微用力就滴出血來。
“想聽聽我的故事麼。”
林塵又點點頭。
“其實也沒什麼故事好講，也就是很普通的故事，普通的出生，長大，加入組織，戀愛，失戀。”
“然後死掉。”她又笑。
真是個愛笑的女人啊，其實笑起來還蠻好看的。
林塵想。
“但就算是普通的故事，臨死前也是希望講給人聽的，雖然明白死亡就是終結了，但在那一刻來臨前，也還是會想做點什麼吧，說不定有人就把我記住了呢，大概是會這麼想的。”
“我會記住的。”林塵認真的開口。
格爾妮絲看著他，又笑。
“後悔的事情，也做了很多，就和普通人一樣，你的話，是理解我的吧。”
“大概吧。”林塵點上一根煙，“但我想，應該是沒有誰會真正的理解誰的吧。”
“是啊。”格爾妮絲想點頭，但她已經做不出這簡單的動作了，生命正一點點從身體裏溜出去，‘大祝福’的後遺症也逐漸襲來，僅有的力量隻能維持聲帶的運作。
“盡管後悔，也沒有辦法，什麼都不想失去的話，就什麼也得不到的吧。”
“大概吧。”林塵吐出一口煙來，“但隻要能得到的話，也是好事吧。”
“不知道啊。”格爾妮絲茫然的盯著天空中的某處，她的瞳孔沒有焦點，聲音也已不太清晰了。
“希望如此……吧。”
她保持著那樣的神情和姿勢不再動了，雪落在她的額頭和肌膚上，漸漸的也不再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