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她悲拗地嗚咽起來。仿佛受了傷的小獸。
劉弈哪裏曉得她心裏的這些,隻當她是失了清白而傷心。看著她梨花帶雨卻依然美得讓人窒息的臉難得地耐下心來柔聲哄著:“別哭了,我會對你好的。七兒。”哄著哄著,又細碎地開始吻她。
七七忽然不曉得從哪裏來了股力氣,猛地把壓在她身上的劉弈推開,歇斯底裏地叫著:“你滾開!”
猝不及防地,劉弈被推下了床。正又要發怒,卻看她滿麵淚水,終究是狠不下心,便壓抑住火氣道:“好好,我走就是。”
穿好衣服,劉弈推門離開,臨走時又留下了兩名家丁,囑咐他們看好七七,別讓她尋了短見。
七七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甚至也不拉被子過來擋一擋自己不著寸縷的身體。
一直到了晚飯時間,一個丫鬟模樣的少女才端著餐盤進來放在桌上。
“七姑娘,起來用膳了。奴婢叫汀蘭,是少爺吩咐來照顧姑娘的。”那眉清目秀的丫鬟見七七依舊恍若未聞,便走到床邊,為七七換上新的衣物。
汀蘭看這情形也知道劉弈幹了什麼好事,安慰說:“少爺回去便和老爺說了要娶姑娘進門呢。姑娘也不要太傷心了。我家少爺雖然橫行霸道了些,可對女子這麼上心還是頭一次。”
七七仍由她扶著起來,並不搭理她。隻是勸她吃便吃,勸她早些睡便睡。仿佛一個不會講話的美麗傀儡。
第二天一早,劉弈便來接七七進府。
“七兒,爹已經答應讓我娶你作妾了。”劉弈滿麵春風地拉起七七的手,七七仍由他拉著,卻半點表情也沒有。劉弈以為她是在意作妾,又說:“七兒是在意名分了?那也沒什麼,先隨我回府,我便和爹說說明媒正娶你進門,爹要是看了你本人一定會答應的。”七七還是半點反應也沒有。
汀蘭這才小聲湊在劉弈耳邊說:“七姑娘從我見到她開始就沒開口說過一句話了,看樣子可不大好。”劉弈以為她隻是一時鬧脾氣,也不在意,便執起七七的手,吩咐下人回府。
可是即便是跟劉弈回了府,七七依舊一句話也沒講過。劉弈開始時還耐心誘哄,並信誓旦旦地擺了婚宴娶七七作正妻。日子久了,七七仍然是半點改變也沒有,再美麗的東西失去了生氣,便讓人索然無味起來,劉弈不久就失去了興趣,又恢複了在外尋歡作樂燈紅酒綠的日子。
七七覺得自己的一生或許已經就這樣結束了。轉眼便是元宵節了,劉府家宴,就算是傀儡,七七還是作為劉弈新婚的夫人坐在劉弈身邊。
“弈兒,今年去葉城給寧王奉上元宵節的禮物我就不親自去了,你也好認識認識寧王爺,以後好獲得他提拔。”劉城守看向兒子劉弈吩咐著。
寧王。葉城。
許久沒有聽到的兩個字眼落入七七的耳中,仿佛給她注入了生命,她眼裏終於有了一絲神采。
對,自己不能這麼自暴自棄下去,父兄至今還在牢裏,她得想法子。至少她要見到寧王,問他為何對葉家見死不救。
“相公。”七七按住心中翻湧的厭惡之感喚著劉弈,由於長時間沒有開口說話,她的聲音不如以前清朗悅耳而帶著沙啞。
劉弈驚喜地轉過頭來。
七七避開他熱切的眼神,在桌子下麵絞著手絹,盡力柔和地道:“讓七兒跟相公去葉城吧。七兒在府裏也悶壞了。”
劉弈甚至聽也沒聽她在講些什麼,隻一個勁地答應。他就知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他的妻子終於和他說話了,而且第一句話就是和自己說的。
如果劉弈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那麼他就會寧願自己所謂的妻子永遠不開口講話,甚至寧願自己從來沒有遇到過葉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