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育新生命是一件神聖的事,是件大事,尤其主角是魏家夫人。
消息往出一傳,熟絡的程家李家都派人來問候,親近些的房家和長孫家都派了同輩子孫親自登門道賀,更別提什麼關係一般的劉尚書秦家以及上官家,甚至不少育才書院的不認識的學生家長都趕來湊個熱鬧,鬧得魏家整天的門庭若市,莊戶們更為津津樂道,一方麵調侃來拍侯爺馬屁的大官,一邊猜想夫人肚子裏的孩子是男是女。
“肯定是男孩,這還用猜?”玉珠眉毛一挑,殺氣肆虐,“以後聽到誰那個莊戶再敢說是女娃,給嘴撕了去。”
“是是是,男娃,肯定男娃!”
魏叔玉點頭哈腰,一邊戰戰兢兢的遞上茶水,一旁的孫小小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這一幕發生在一個陽光燦爛的中午,玉珠姥姥心情不錯出來上太陽,下人給院子當中擺上軟榻,玉珠就這麼支著額頭側臥其上,厚實的毛毯給肚子捂的嚴嚴實實不透一點風,左右四周再擺上七八個火盆控製溫度,前前後後丫鬟老媽子七八個伺候著,邊上魏叔玉和孫小小也寸步不離的陪著,一邊陪老佛爺聊天一邊小心包圍安全。
“喲,燙。”玉珠拿著絲巾遮了著嘴,皺眉將茶碗遞給孫小小,“去換熱的來。”
“對,快去快去。”魏叔玉趕緊給這孩子攆走。
“相公啊,您說妾身今個收到那請帖,那宴,去還是不去啊?”玉珠一副考慮的表情問道。
“甭去了,就在家曬太陽吧,外頭危險。”魏叔玉急忙說道。
“不去吧,這都親親的姐妹兒,說不過去啊,再者,人家不是也想看看妾身和孩子不是,這是關心嘛。”
玉珠說著說著習慣性滿臉幸福自豪,習慣性將話題引到他的孩子上,並且雙手習慣性放倒扁平的肚皮上。
一句話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魏叔玉有點無奈,自己這婆娘自從因為撞柱子意外事件發生之後,意外被診斷懷孕,然後就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本來魏家莊子就離長安遠,一天時間整個長安都知道魏家夫人懷孕的消息,不是她有意還真沒那麼牛B的通訊速度,打那以後也不消停,一說誰誰來道喜了,過不了幾天就要給人謝禮,結果就整府的家丁和一半丫鬟浩浩蕩蕩的跟著進長安,玉珠在宴會上跟那群姐妹得瑟過了又浩浩蕩蕩的殺回來,好幾天都沒消停,搞的魏叔玉整天戰戰兢兢,跟個婆娘似地盼著自己媳婦早點回來,最後沒辦法好說歹說不讓她去了,這會又有點蠢蠢欲動了。
“要不咱就莊子上溜達溜達散散步?”魏叔玉想了想岔開話題。
“不散了。”玉珠有點不情願,“怕摔著動了胎氣。”
“還是散散好。”魏叔玉伺候的有點腳軟了,必須出去轉轉,“多運動啊,咱兒子以後身子就結實。”
“是嗎?”玉珠就喜歡用這種肯定以及毋庸置疑理所當然的口氣說他肚子裏的是個兒子。
“那是,你相公我說話錯過嗎?”
“行,那妾身就散散去。”玉珠老佛爺似地一抬手,不滿的朝四周喝斥,“沒聽見侯爺話嗎?”
“是夫人。”一群老媽子丫鬟手忙腳亂的給玉珠攙扶坐起來,套上鞋子終於站起來了。
“這就對了,咱走?”
“恩,走著。”
玉珠做出一個孕婦標誌性的叉後腰姿勢,但實際上她才懷孕一個月……
動作是有點誇張了,但在場無人敢質疑,有的人說女人過更年期脾氣大,魏家這位是生娃脾氣大,稍有個不滿意的地方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連魏叔玉和孫小小都沒少挨訓,更別說牽扯到老佛爺的孕婦身份以及肚子中的娃,幾乎整個魏府都不敢談論,就怕被夫人聽見了抓去教訓,前幾天一個亂開玩笑的丫鬟被攆走就是個例子。
“相公,今兒個天氣是真好啊。”玉珠被魏叔玉攙著,自己還叉著腰,背後跟著一棒子丫鬟。
“是啊,太陽好。”魏叔玉點頭。
“可巧了,妾身剛曬太陽就出這麼的天氣,您說這老天爺是不是都心疼咱孩子呢?”玉珠慢慢走著說道。
“是,那是。”魏叔玉嘴上應著,心裏都有點羞愧,感情魏家主母懷孕整個宇宙都得圍著轉?
“相公,咱走慢點,妾身有些疲累了。”
“是,走慢點。”
魏叔玉開始有點後悔散步這個提議了,因為這散步簡直就是踩螞蟻。
從後院到出府門愣是走了半個多時辰,往日雷厲風行的玉珠仿佛一下就步入老年似地,搞的魏叔玉越走是越累,後麵一群老媽子丫鬟幹脆走的都快睡著了,這好不容易出了門,上了大道,老佛爺又發話上田坎上去看看魏家莊子的大好山水,一群人又浩浩蕩蕩的往邊上梁子上走,再一個歪脖子樹上停下,所有人這才都鬆了口氣。
玉珠叉著腰迎風而立,留給身後眾人一個高大偉岸的孕婦背影……
“幾千畝地啊,嘖嘖,瞧這一片,多好看呐?”玉珠有感而發,指著遠處大有指點江山之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