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十八年師徒相伴(1 / 1)

“彼岸,這次的任務進行還算順利。不用多時你將成為數一數二的殺手,驚動江湖。”一名美豔的半老徐娘緩緩說道。“師傅,徒兒不希冀成為好的殺手。隻想陪伴在您身邊。”一名蒙著麵紗的女子半跪在冰涼的石磚上。不錯,她就是彼岸,擅長易容術,江湖上最新的鬧得滿城風雨的殺手。“胡說,怎麼可能!”高高在上的師傅突然厲聲喝道,“我這麼多年辛辛苦苦培養你,就是為了有一日可以看見你殺掉這個世間所有不利於組織的人,看見你成為一名出色的殺手!”“是,徒兒謹遵師命。”“好了,出去吧,好好休息,下次組織還要派你新的任務。”婦人端起茶杯優雅地小酌一口。彼岸這才起身走了出去。

外麵的明月圓圓的高掛天空,皎潔又美麗。彼岸不禁想起中秋之月,有些莫名的傷感。“團圓”這個詞離她太過於遙遠。她自小是遺落街邊的孤兒,是師傅將她揀回來撫養,教她習字練武包括殺人。“舉杯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她呢喃出一句當代詩人的詩句,心頭百般滋味。倘若自己以後要機會見到家人,該怎麼麵對?是恨他們的鐵石心腸還是投入他們溫暖的懷抱,更或者,沒有機會看見他們了,就算見著又怎樣,不過是擦肩而過,哪會認出是當年自己丟掉的女兒。那麼師傅會是自己的母親麼?為什麼街上那麼多的孩子隻揀她一個?至從懂事就不見師傅帶回什麼孩子。而且憑師傅的性格不會做這事。那為什麼師傅待她如此苛刻,吝惜給她一絲一毫的愛,從來都是冷若冰霜,更不會提自己的身世。師傅是為組織賣命的,曾經是轟動一時的殺手——千指侯,名為九娘。

彼岸暫時想不出頭緒,隻好回房睡覺。其實不管師傅是否是她的母親,她都當她是母親,從小到大的努力從來不是為了當好的殺手,隻為了師傅給她一丁點的肯定。

彼岸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鄉,仿佛回到小時候,師傅半蹲著張開雙手向她笑得明豔動人,呼著她的名字“彼岸!彼岸!”。她努力地跑啊跑,想撲進她的懷抱。可是不管怎樣的努力,師傅卻離她愈來愈遠。她情不止禁地大喊一聲“師傅”,卻從夢裏醒來,覺得背上驚出一層薄汗,枕上也有未幹的淚痕。

“原來是夢,恐怕隻有夢中,師傅才會對她笑。”彼岸想笑卻笑不出來,於是起身欣賞剛剛蹭出地平線的太陽。

隨著時間的遊弋,太陽像蛹蛻化為蝶,彈指間光芒四射,雲彩也因為太陽繽紛如落英。彼岸卻迷惘未來的方向。師傅曾經對她說,殺手的最高境界是絕情絕義。但是此時此刻,彼岸卻被自然之景所感化,豈能夠絕情絕義。

所以,彼岸是不可能為第一殺手,因為她還不夠狠,她心裏清楚。

飄渺的琴聲從山上傳來,彼岸再熟悉不過,是師傅的琴音。師傅以前殺人就靠它,隻是那時的琴音淩厲,帶著海嘯的狂野的殺氣。而現在,那琴音卻是淒楚悲涼,脆弱如同枯黃的樹葉,久久在空氣裏盤旋。九娘早不是當年的九娘,所以再不彈那般囂張的琴音,所以退隱江湖,安心地教導彼岸。

沒有人知道九娘為何不再彈那樣的琴音,包括彼岸。彼岸年少無知時,也問過師傅這個問題因為她明白師傅是很驕傲作為殺手的榮耀。但是師傅沒有回答她或是狠狠地訓斥她,隻是很哀怨的長長的歎氣,臉上是一種無法掩飾的落寞。彼岸看了心痛,便再不問了。

師傅和她都為一個神秘的組織賣命。那個組織,彼岸是漠不關心的,但是師傅似乎對組織言聽計從,彼岸遵從她的師傅,於是遵從組織。

這次的任務結束,又有新的任務開始,是一種輪回,擺脫一個陷阱卻掉入另一個地獄,彼岸,習慣了千般麵孔,習慣了刀光劍影,唯一不習慣沒有師傅在身邊,這個世界唯一沒有拋棄她的那個人。

下次任務是否有什麼新意呢?彼岸想。不過又有什麼新意,除了殺人便是殺人,血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