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高受傷住院之後一直沒有什麼動靜,在袁天順的猜測之中,接下來會有什麼行動,但是沒有。
袁天順在唐茹那裏終於隱瞞不下去,吳小高的傷勢很嚴重,在醫院躺了兩天還沒有清醒,在這期間,袁天順終於見了唐茹。
唐茹已經搬家,她和吳小高的住所不再是二樓,而是一棟小別墅,四周環境看起來很舒適,宜居。但袁天順還是找到了。
她腿腳不便,就算知道吳小高受傷住院又有什麼用,還不是無能為力的看著遠處,希望有什麼奇跡會發生,但是沒有,瞪大了眼睛等來的卻是袁天順。
當看到袁天順抱著一把鮮花來的時候,唐茹有些失望,她不想再看到眼前這個男人,因為會勾起傷心難過往事,她轉身就要走。
“對不起!”袁天順站在後麵開口第一句就是道歉。
這是一句已經遲到十年的道歉,唐茹不想接受,因為她不想回想回去那些像花兒一樣的日子,隻要是想起那就是在傷口上撒鹽。
“請原諒我,我找了你十年。”袁天順跑在前頭把她堵住。
其實她明白,又能逃到哪裏去呢,再怎麼逃避還是在這個小屋子,就算逃出這個屋子,還是在這個世界,到最後還是要麵對。
“你本來不欠我什麼,又有什麼原諒?”唐茹還是不願意麵對他,“我現在隻想知道他怎麼樣?麻煩你告訴我一聲。”
袁天順知道所謂的他其實就是躺在醫院的吳小高。
“小高他不會有事,但我不會讓他白白受傷。”袁天順所說的就像是承諾。
這麼些年過去,唐茹隻是從吳小高口中一點點知道所謂的江湖情誼,現在接觸,大概也就那麼一回事。
唐茹知道人都已經消失很久,那就不會沒事那麼簡單,從他嘴中還說出了受傷之類的話,那一定很嚴重。
“他照顧我這些年我很明白,他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讓我過得更好,其實我要求沒那麼高,隻要他陪著我,哪怕日子過得清貧一點也無所謂,現在我們的日子過得去,你要是還念著舊情,我求你一件事,對您來說隻是舉手之勞而已。”
唐茹說這話的時候很認真,但對於袁天順來說,當她加上“您”字的時候,一切就像被割斷的袍子。
“從你走後,我所有的希望和祝福,就是要你一輩子健康快樂,就算我們已經回不到過去,別說是你的一個要求,就是一百個,我也幫你辦到。”這是他心裏的承諾,哪怕為她付出一點點都算是彌補。
唐茹稍微緩和語氣說:“沒有上刀山下火海那麼嚴重。你是天寶公司老總,你的一句話抵得上幾十年情懷,他這些年為我付出不少,他已經夠累,他念舊情,想退出但開不了口,他為了我卡在中間,希望你明白他的苦衷。”
這話說得袁天順心裏難受,似乎他們這些年都活得很疲倦。
既然都是人,就都會疲倦,不叫苦不叫累的那是畜生。
“天寶公司從開始到現在,從來沒有強求誰留誰走,等小高傷愈出院我會給他商量,他要是願意,我絕對不會橫加阻攔。”
袁天順這句話沒有給一個明確答複,因為他明白,倘若吳小高退出,對他來說就是左臂右膀,從開始到現在,能夠百分之百信任的,也就隻有他。
“他比你大一歲,論輩分,你得叫他哥。”唐茹這是故意把他壓住,就算這也是事實。
他當然聽出來唐茹言外之意,但不會拆穿,大家都明白的事,隻好勉強掩蓋說:“你連我的生日都記得那麼清楚。”說話的時候還用一種特殊眼神看著她。
她不敢正視他的眼睛,害怕在這目光之中還有另外一些意思,瞥開他的眼睛說:“能不能帶我去看看他,我想知道他到底怎麼樣。”
從開始到現在,時間過去了很久,但是他們談論的事情好像隻是圍繞在吳小高的身上,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實在是邁不出去的坎,就算他早已和唐茹沒有任何關係,但是那段往事,不是說釋懷就可以釋懷。
“現在去看小高,”他想到唐茹之前的警告,然後突然改口說:“是高哥,現在去看他還不是很方便,在他住院這段時間,我會每天都去看他,然後給你彙報,電話隨時暢通。”
袁天順說這話很決絕,因為絕對不能讓她看到吳小高現在的樣子,以她一個柔弱女子,很有可能承受不了,發生什麼事情還不知道。
這是最基本的請求他都沒有答應,她也明白,眼前這個男人再也不是讀書時候那個對自己千依百順的小男生,他變得自己都不認識自己,索性把自己的小女子不堪一擊全都藏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