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和舒哲一樣,也覺得這裏是城外,但我對郊區人民絲毫也沒有怠慢之心,反而認為他們戰鬥力更高,必須認真對待啊!
我和特殊教育學校的校長說好要去參觀,不想失約,於是我從手機上翻出了緝毒組馬警官的電話號碼(他為了方便我自首告訴我的),給他打了過去。
“喂,馬警官嗎?聽出我是誰了?”
馬警官以不太像人民警察的腔調,陰沉地笑了兩聲。
“哼哼哼,葉麟啊,你的聲音,化成灰我都認得出來的……”
聲音沒法化成灰吧?馬警官你物理怎麼學的?要不要我給你補習一下?
“馬警官你別鬧啊,我隻是想告訴你,宜寧區有一畝地,滿滿登登全種了大麻……”
“500株以上嗎?”馬警官興奮地問道,“500株以上的話,應該可以入刑了,雖然你有自首情節,可以從輕發落……”
“發落你妹啊!”我氣道,“我是舉報有別人種植大麻,不是我自己種的!”
“什、什麼?”馬警官臉上的驚愕,隔著無線電波我都能看得見。
“你舉報別人?你……”
怎麼樣?終於發現我是遵紀守法好少年了吧!雖然發現人是班長不是我,那也改變不了我舉報老大爺和狗的豐功偉績啊!
“葉麟,你……”馬警官顫抖的聲音從聽筒中繼續傳來,“你終於出賣同夥了!”
誰特麼出賣同夥啊!老大爺和狗不是我的同夥啊!你能不能別默認我的身份是罪犯啊!
上次馬警官來二十八中查案,順便口頭警告我,還與我合作,將安全套撒了宮彩彩一身,所以班長知道這個緝毒警察的存在。
“沒有500株,”班長提醒正在打電話的我,“我目測隻有200株左右,隻要強製鏟除就可以了……不過,最好也給那隻狗做一下毒品檢測……”
都怪我不該說那一句多餘的話啊!現在班長滿腦子都在惦記那隻可能“被吸毒”的狗了!
“那個……”我猶猶豫豫地問馬警官,“你當了這麼長時間緝毒警察,見過狗吸毒的案例嗎?”
“有的,曾經有毒販喂自己看門狗安非他命,把狗喂得特別神經質,我們緝毒組剛到門口,那些狗就好像得了狂犬病一樣咬上來了,明明已經身體幹癟的不行,卻很難對付……咦?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事,隨便問問。”我回憶了一下剛才看到的老大爺腳邊的狗。
好像是隻土狗。
而且肥的要死。
所以,根本就沒可能被喂食毒品。
“總之呢,馬警官,你從城裏坐郊23路車,坐在公車左側,用不了40分鍾就會看到窗外的老大爺和狗……”
不對,老大爺和狗都是會移動的目標,而且中國地大物博,老大爺和狗到處都是吧?
“那個……反正是玉米地後麵的一大片大麻田,我們還拍了一張照片,一會發給你,你來不來處理就隨你便了。”
我把馬警官的電話號碼告訴班長,讓她把自己手機裏的照片發了過去。
“真的……真的是大麻啊……”收到照片之後,馬警官喃喃自語道,“不過,為什麼是其他手機發來的彩信?大麻田不是你發現的嗎?”
“哦,其實是我們班的班長,她發現的,她責任心太強,非要告訴警方,所以……”
“怪不得呢!我早就知道你沒這麼好心!”馬警官超沒良心地評價道,“替我感謝一下你們的班長吧!她協助緝毒組的工作,為冬山市的無毒環境做出了自己的一份貢獻,希望這樣的市民越來越多,這樣你這樣的犯罪分子就無可遁逃了……”
尼瑪誇班長就誇班長,幹嘛捎帶著罵我啊!你怎麼不好好想一想,像班長這樣的“優秀市民”,為什麼跟我這個“犯罪分子”在一塊啊!
不過未來誌願是當刑警的班長,受到了公安係統的表揚,看得出,她微闔的眼睛裏帶著喜色,心情因此變好了不少。
這時公交車在土路旁邊停了下來,唯一的乘客,是個拎著一兜子雞蛋的大媽。
她小心地坐到右側的座位上,正好和我們相對於車中軸對稱。
一開始她並沒有說話,隻是像抱孩子一樣抱著懷裏的雞蛋,生怕有個三長兩短。
後來可能是聽見我們談話中,數次出現“特殊教育學校”這個詞,引發了她的好奇心。
“哎,這幾位同學,難道你們打算去那個‘少年之家’嗎?”
冬山市特殊教育學校的別稱也叫“冬山市少年之家”,學校門口兩種牌子都掛著,我記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