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我堂堂斯巴達連徐少館主掏出來的刀子都不怕,為什麼會抵觸醫用針頭呢?
一切都要從小時候,我和小霸王一起住在大雜院說起。
我以前提過,小霸王施加在我身上的惡行罄竹難書,光是把在河邊釣魚的我踢下河,就有七、八次之多。
其中有一次,我事先看了在電視台播放的《封神榜》,於是一時腦殘,故意把魚鉤用鐵錘敲直,模仿薑太公用直鉤在河邊釣魚。
結果我沒能釣出來周文王,卻把無惡不作的小霸王給釣出來了,他(她)當時跟我一樣穿著背心短褲,除了皮膚比較白以外看不出有什麼女孩的特征,連顏值都跟我在伯仲之間(別忘了我小時候是人見人愛小正太)。
“這是我家的河,誰讓你在這釣魚了!”
如同往常一樣蠻不講理,小霸王壞笑著跑過來想把我踢下河,我學聰明了一些,把魚竿往她的方向用力一丟,大喊一聲 “吃我的打神鞭!”,然後轉身就往家跑。
可惜小霸王不是普通妖怪,多半在斜月三星洞修煉過,道行太深,打神鞭居然奈何不了她,反被她奮起右足,猛力一踢,連鉤帶竿從後麵直直向我飛來。
現在想起來,那是傳承自任阿姨的斷骨飛踢!(超)平胸蘿莉版的斷骨飛踢!!
還好我跑得比較快,沒有被魚竿給打到,然而被我魔改過的直鉤脫離了釣魚線的束縛,“嗖”的一聲從我的肩膀處擦過,把我擦破了皮。
當時我心裏怕得要命,生怕被小霸王給追上,按照慣例騎在身下痛打一頓,以至於風聲鶴唳,誤以為釣魚針(鉤)刺進了我的胳膊內部。
要知道在小孩子中間是有很多不靠譜的傳言的,比如“咽掉口香糖會死”、“吃了西瓜籽會在肚子裏發芽”、“一旦有針鑽進體內,就會順著血管進入心髒翹辮子”。
由於老爸的博學多識,我對前兩種說法嗤之以鼻,但是最後一種說法聽起來非常有道理,放到現在也符合血液循環學、流體力學、解刨學、紅學、白學……總而言之我找不到那根其實沒進入我身體的針,自己把自己嚇得半死,認為釣魚針遲早會進入心髒,讓我一命嗚呼。
整整半個月我都被長針入體的錯覺所折磨,使用了包括吸鐵石、自創氣功等手段,把自己胳膊上的疑似入口都摳爛了,最後老爸帶我去醫院照X光,才確定我身體裏沒什麼異物,純屬心病需要心藥醫。
經曆了這麼一段童年陰影中的童年陰影,我對長型針狀物刺入手臂是有本能抵觸的,倒不是怕疼,而是擔心長針會斷在肉裏找不到。
此時此刻班長和李(逵)護士同時攛掇我獻血,我如果退縮會顯得跟宮彩彩一樣怯場,說出自己未滿18歲更會讓班長瞧不起我,所以隻好硬著頭皮上。
“切,獻就獻,不用客氣抽400CC出去吧!”
我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靠椅上,將久經鍛煉的右臂放了上去,高高隆起的肱二頭肌散發著男性的尊嚴。
“別聽他的,200CC,不能再多了。”
明明是班長擠兌我獻血,卻又不想讓我獻過量——我的血你憑什麼做主啊!我高興做成血豆腐吃都是我自己的事好不好!
“放鬆點,”李護士粗暴地在我肘關節內側拍了兩下,“你故意顯擺什麼肌肉啊?你這麼緊張針紮不進去,血樣都弄不出來的。”
“誰、誰緊張啦!”我言不由衷地盯著針頭,“我原本就是肌肉男,你紮不進去就是技術不行……”
“什麼?你可以質疑我的人品,但我的紮針技術是醫院裏最好的!”